再者，她确定了苏鸣渊的忠诚，于公于私，她都不会放弃这个将才，而是想办法帮他脱离苏家。

        她确实担心苏鸣渊的伤势，也恼怒于苏亭山动辄打骂的手段，所以……

        “出去。”他的声音冰冷而沙哑，整个人包裹在被子里，不肯向他人半分脆弱。

        等到大夫包扎完，她起就要离开，连一句简单的问候也没有。

        ――“混账东西！”

        泪水渐渐浸枕，握紧的拳忽然砸向床架，惊动外边的侍卫。

        “我也知您的年纪尚小，谈论此事为时过早，只是我想恳请您不要再给他任何的好言善意，不要让他心存希望，不要让他越陷越深。我苏亭山在此立下誓言追随你振兴胤朝，但是请您给我们留一条后路，不要让苏家血脉断绝。”

        “人是清醒的，只是伤口比较多，还在药。”

        “殿下！我有话想说！”他急忙呼唤她，试图留住她的脚步，可惜她对此毫无反应，掀开帘帐，径自远去。

        傍晚，正在给萧鸾玉换药的大夫突然被人叫了出去。

        她想要你为她征战沙场，她只要你拿得起刀、杀得了人，除此之外，皆是奢望。

        她不曾思考过这些问题，她只知她还太过弱小，既不能放松警惕，也不能毫无保留地接纳别人的爱与善。

        苏鸣渊自嘲地苦笑两声，将脑袋埋在枕里，用被子盖住脑袋，隔绝外界的一切打扰。

        “苏小将军，有什么事……”

        当然，你也可以这么，前提是，你必须把助你登基的苏家削弱成纸老虎，让鸣渊变成毫无实权的空衔将领，只有这样，你才能放心和他相爱相守。如此一来，你可还对得起你的良心，对得起他为你过的血汗？”

        她转离开，然而还没走出几步，姚伍又匆忙追出来叫住她。

        萧鸾玉微微皱眉，想到了临走时他的呼唤，终是压下心中的担忧，不敢再去探望了。

        许久后，她只来到苏鸣渊的营帐外，让守卫把姚伍叫出来。

        她真的会动心吗？

        意识到这两人的怪异气氛，大夫想起军营里传出的小消息，心中咯噔一下。

        “这是为何？”

        萧鸾玉看到他眼中的欣喜，仍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好好趴着上药。”

        在这里画个重点，女鹅不是因为没有喜欢苏鸣渊而随意漠视他，其实她心里对他已经改观了，也有点在意了，但是为了苏亭山这边的利益，她不得不出表面的妥协。

利。其次，就算你……就算你打破传统、公开女儿，你也决不允许自己的肚子生出带有苏家血脉的皇子。

        “……是。”

        放弃吧，就此放弃吧，她不在乎的。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像苏鸣渊那样无惧刀剑、以相护，还是像万梦年那样无微不至、患难与共？

        “不太清楚，我进去送膳的时候，人都是昏昏沉沉的，血都渗出来了。”

        ――“这条路到底能不能走，您比我清楚。既然都是要给萧家人卖命，我宁愿当萧鸾玉的狗……”

        萧鸾玉皱了皱眉，“他让你问的？”

        希望大家不要把女鹅当冷血无情的权谋机，她对苏鸣渊、万梦年确实是利用居多，但是她也有很多细微的温柔，她自己也在不断反思成长。

        ――“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如果不是你非要以死相，昨天她就会沦为阶下囚任你索求……”

        “别动别动。”大夫无奈地按住他的肩膀，不知这小将军为何看见太子就跟看见宝贝似的。

        “那就好。”她看到他手上沾染的血迹，颔首点，“你留在这给大夫帮忙，我先回去了。”

        ――“这就是你的选择，放弃苏家铺垫的路，继续萧家的狗？”

        老家伙想得可真多，她稍微对苏鸣渊有所改观，他就急忙给她扣帽子，好像她上就要把他儿子吞吃入腹似的。

        “苏小将军，姚某先告辞。”姚伍朝大夫摇了摇，示意他一起离开。

        “哎呦，那我得赶紧去。”

        萧鸾玉独自走在营地里，心情不大爽利。

        说实话，苏亭山所说的压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因为在她的预想里，她不会喜欢苏鸣渊，也不会和他发生太过亲密的接，自然谈不上生育后代这种遥远得没边的事情。

        他感觉到她的冷淡，心中的苦涩又涌了上来。

        营帐里的血腥气尚未散去，周围已是空无一人。

        ――“就像你对我娘那样……”

        “他的情况如何？”

        “……苏小将军的伤口开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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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的责骂似乎还在耳边回响，了药的伤口也是火辣辣的疼。

        血脉断绝？

        ――――――

        片刻后，苏鸣渊听到脚步声，立即转看向帘帐，“太子殿下……”

        可是即使这样，他仍然不肯转过，非得歪着眼睛，一直盯着她看。

        “殿下，您要不要进去看望苏小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