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一般影卫的高大魁梧，五官凌厉。影三生得白，五官柔和，除却出任务时眼里的冷漠狠厉外，平常垂眼静坐时，温儒雅，不像是刀口血的影卫，倒像是名门出的贵公子。

        “没有！”影三慌忙抬，脆弱而修长的脖颈就这么送到了陆展清手边，他连连否认：“真的没有……若是有，影三定自绝经脉，不给少阁主添任何麻烦。”

        影三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一只冰凉的手在摸着自己，很好地驱除了疼痛带来的灼意，他下意识地往前凑，努力地睁开眼，恰好对上陆展清晦暗不明的目光。

的蜡烛，借着微弱的烛光，陆展清瞧见了影三的模样。

        换是别家的影卫，看到主子没有提起惩戒，也就自然过去了，偏偏影三是个呆脑子，非要执拗地问个清楚明白。

        他转了转手腕，间动，眼中藏着汹涌的暗，不合时宜地笑了笑。

        影三瘦削的双肩抵着墙，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鬓边的发被冷汗粘在脸颊两侧，眉峰紧紧蹙起。因痛苦而紧闭的双眼上，纤长的睫在颤动，像被困在雨中的幼蝶。

        到底是没敢说出口。

        影三跪得越久，后腰的疼痛就愈甚。

        他退后几步，垂下眼帘，重重地磕了：“影三僭越，谢少阁主成全。”

        影三突然陷在柔的被褥上，还没反应过来，迷惑地啊了一声。而后，他突然激动起来，努力地抬往后看，一个劲地追问着：“少阁主，您的意思是，是……”

        只一下，他就拉开了距离。

        陆展清略一点。

        陆展清坐在床边，一边低看他，一边仔细听着，听到二人动手时，突然：“他认出你了？”

        可怜影三动都不敢动，就这么伸着脖子，只拿着一双忐忑不安的眼睛望着陆展清。

        他直起脊背，一次没有用双手去接陆展清给他的东西，反倒是低下，干涸苍白的嘴轻轻碰到那微凉的掌心，将药进了嘴里。

        他难耐地抓住一旁的被子，无意识地重复着：“少阁主……”

        陆展清瞧着他惨白的脸色，从袖中拿出药瓶，倒了一粒在手心上，示意他吃下。

        他凑前些许，小心地张开双臂，虚虚地环了一下陆展清的腰。

        他这两天犯的错误太多了，不敢再承认，唯恐被舍弃，只好僵地转换了话题，把今日在鬼灵派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似乎这样能减轻他无休止的疼痛。

        陆展清心下一叹，这傻子。

        “少阁主，我…我…不是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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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有人临死之前，竟然只想抱自己一下。

        这一笑，如枯木生花，寒灰映红。

        影三子骤然僵，他看着躺在莹白手心上的嫣红药，气息渐渐消沉。

        他声音艰涩，嘴灰白，呐呐：“您，还是要，杀了我吗？”

        唯一的光源被挡住，影三似是有些害怕般的挪了挪子，不出意外地，一声极轻的闷哼从他紧闭的齿中出来。

        柔的一及分，徒留呼的余温。

        神志一瞬间回笼。

        这是影子的大忌，影三分得清。

        陆展清伸出食指摩挲着送到面前的结，感受着影三难以克制却毫不躲闪的战栗，轻笑了一声：“我自是信你的。”

        在这仄狭窄的高低落差里，陆展清微垂眸看他。

        影三吞了药，认定自己必死无疑，胆子也大了起来。

        真乖，真美。

        “少阁主……”

        他勉力跪直，低下，字字低哑：“影三愚笨，原本就是要被遗弃的残次品，谢…谢少阁主八年的悉心教导与付出，影三愧对您，负您甚多…”

        他这幅模样，都是自己养出来的。

        陆展清心中一动。

        影三瞪大了双眼，还没来得及感受轻抚自己脸颊的手，几乎是连带爬地摔跪在床下。

        苍白，脆弱。

        脖间的冷汗沿着锁骨滴落，划过一片漉漉的莹白。

        陆展清内心狠狠一动，仿佛有一抔野火在烧。

        他指尖绞在一起，嘴开合数次，才极低地问：“少阁主，我能……”

        罢了，就算护不住，也护他这一回吧。

        他想要求饶的话戛然而止。

        修长的手指已然挑开他的中衣，沿着那凸起的蝴蝶骨往下，一直拉到腰下。

        第4章  剜肉

        影三笑了。

        他起，揽着他的腰把人放上床，示意他趴好，才：“不过是一颗暂时麻痹你痛觉的药罢了。”

        他抖得厉害，慌乱中散开的中衣出平时不常见的白，后背消瘦的蝴蝶骨随着他的动作轻微的颤动着。

        影三这幅样子都是因为自己。

        陆展清闻言，微微怔愣了一下，避过了影三的问题，：“不愿？”

        影三没再像前一晚一样苦苦哀求，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眼里所有的希冀与侥幸散去，逐渐灰败，逐渐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