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收买了上的杀手，让他们把这宝贝抢来，交货之际，你再杀了他们，不就双手干净，不沾血腥了吗？”

        “而后你听闻刘醒死而复生，相信是红药子起了作用，是个至宝，便派刘毅前去购买。”

        他知，陆展清手上的秘笺，是千巧阁少阁主独有的卷宗信息来源，上是反复查探比对过的消息，绝不会出错。

        “毅儿怎能如此想我，我是怕这血用在你师兄上出现什么偏颇，于是便替他先试了一些。”

        黄易骏停下了大笑，一遍遍地摸着自己腕上快要愈合的伤口，转望着他。

        刘毅本来就受伤不轻，强撑着一口气上山，又刚好看到了这幅场景，整个人的脸色如同鬼魅一般苍白，摇摇坠。

        黄易骏的脸色骤然沉下。

        早在为首的黑衣人扭断刘毅的手腕时，陆展清就看出来了，这些杀手都不是心慈手之人，最知晓如何快刀斩乱麻，在刘毅毫无反抗之时迟迟不下手，仅仅是扭断了他的手腕

        “师父……”刘毅血气翻涌，嗓子沙哑地不像话：“你是不是…都是骗我的…我拼了命拿回来的这个东西，本就不是为了给……给大师兄用，是吗…？”

就要成功了！果然！苍天有眼啊！苍天有眼啊！！让我这个老家伙能够重新再来一次，这一次，我要让那些看不起我的，折辱我的人，统统对我俯首称臣！！”

        陆展清深深地望着他那双泛起猩红的眼睛，毫不在意地转着指间的秘笺，：“刘醒格大变，是因为你趁他打坐之时，将第一次买的红药子，到了他的血中。可惜刘醒并未照你所想，锻骨重生，反倒是疯癫痴狂，犯下弥天大祸，最后被刘毅送进了千巧阁。”

        “荒谬！”

        “既然是自己要用，当然是知的人越少越好。若是黄掌门前去，路上自然一帆风顺，可武艺平庸的刘毅么，无异于送羊入虎口。”

        月光在没有树的山倾泻着，照在陆展清的侧脸，盖出一片阴影与凉薄。

        陆展清突然开口，惊得刘毅一颤，汹涌而出的眼泪将脸上的黑灰冲散。

        刘毅浑一颤。

        “那请杀手来拦截自己的徒弟，也是黄掌门试药的一环吗？”

        灰烬无法与风抗衡，只剩下一点，粘在了刘毅被泪打的脸庞上。

        刘毅看着朝自己走近的师父，摇着，后退了几步。

        黄易骏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两步：“你，你…你怎么…不可能，不可能！你瞎说，都是你瞎说的，哪里来的小子，也敢在老夫面前大放厥词！”

        刘毅嘴翕动，瞳孔放大，右手用力抠进石，指甲断裂出血都毫无知觉。

        他眼睑眯起，手中的匕首缓缓抬起。

        陆展清极轻地笑了一声。

        黄易骏在那双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睛里察觉到了与自己一样的冷郁与疯狂，心下一震。

        陆展清从袖口拿出一张着金色杏花的秘笺，：“黄掌门，真正试药的人，是刘醒吧，你本就没有把他炼成灵傀，方才屋里那番话，只是为了让刘毅觉得你是个大义灭亲，慈祥疼爱的师父。”

        刘毅伸出手，颤巍巍地摸着脸上的灰。

        陆展清偏看着刘毅，悲悯又无情：“黄掌门若是没有心，让他们留你一条命，怕是也没有今晚的事情了。”

        山没有树木的遮挡，空阔开敞。夜风在山肆着，卷着他的嘶吼，将一旁两堆黑灰散，纷扬而去。

        那目光，慈爱又怜悯。

        黄易骏一甩衣袖，恼怒：“毅儿，绝没有这等事情，你别听他胡说！”

        那是在他晚上不敢一个人行走山路，三五成群地簇拥着他回屋的师弟们，是每次见面都会欣喜唤他师兄的师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