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忐忑地等着柳玄意的回答，却没发现有人过来了。

        我点点，环视一周，问：“柳玄意走了吗？”

        常狄犯了错，自己去领罚了。

        “真的？”顾父顿时两眼放光，“这样说来，常五爷有办法再救顾家于危难？”

        “柳真，你能不能别总是这样！”

        来者是顾父，他脸色发青，走几步便气吁吁，一只手捂着心口，看起来很不好。

        顾父苦涩：“从我爷爷那一代开始，顾家子孙无一例外都深受怪病折磨，子嗣凋零严重，不瞒您说，我这子骨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灵堂里唢呐声、哭声、超度念经声混成一片，我俩站在夜风中，各怀鬼胎。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符，递给顾父说：“烧掉纸符，符灰化水，召集你家老小滴血进去，喂顾老喝下，当年他客死他乡，心结便在于放不下子孙后代，了他心愿，他自会入土为安。”

        她是懂点风水之术的，我从小跟在她边打下手，为了护我，她不知从哪儿找来了这枚五帝铜钱，一直挂在我脖子上。

        柳玄意摇：“冤有债有主，对方要的是你家老太爷的命，跟怪病无关。”

        顾父领着纸符激动的去办了。

        他忽然转，一手掐住我下巴，咬牙切齿：“是忘了，还是压不想用？是不是觉得自己本事很大，用不着我？”

        她不仅帮人接生，牲口也接，甚至是怀六甲横死的尸，她也接。

        我只看了一眼，柳玄意就捂住了我的眼。

        柳玄意收下契书，说：“我本该在百年前送回顾老的尸，奈何中途出了差错，这些年顾家怕是不太平吧？”

        “帮我把凶尸嘴里的五帝铜钱拿出来，那是留给我护用的。”

        顾父穿好衣服，说：“我家祖上生意发家，得罪了山里修行的大仙，遭此报应也是罪有应得，只是顾家早已改行，这报应依然还在，难真要顾家断子绝孙才肯罢休吗？”

        我被他吓坏了，两只手无助的把着他的手臂，小声：“我是槐烟，不是柳真。”

        柳玄意顺手将我裹进他的长衫里，下巴抵着我的肩膀，在我耳边轻喃：“槐烟，以后别逞能。”

        ·

        他走过来，恭敬的将一份契书递上：“常五爷，这是我爷爷当年与您定下的契书，如今老太爷落叶归，顾家感激不尽。”

        第8章  不帮

        可那凶尸已然初白犼形，如果强行拿出五帝铜钱，恐怕会再生事端……

        默了默，我试探着问：“柳玄意，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太爷回来了！老太爷回来了！”

        顾父解开上衣扣子，出心口位置，那一片都是黑的，上面长着黄白相间的，散发着一恶臭。

        今天要不是这枚五帝铜钱，我们未必能撑到柳玄意赶来。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鞋，有时候就会碰见起尸的情况。

        后来我念书，考上大学，学业越来越忙，帮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五爷在前院呢，坝下风家来人了，聊了有半个钟了。”

        我顺从的点：“好。”

        他们将棺材抬进灵堂，孝子贤孙上前磕，常狄帮忙超度，所有人都在忙。

        “啊，我，我忘了。”

        我裹在被子里，还是不确定的问他：“等顾老火化之后，他们就会把五帝铜钱送回来，对吗？”

        柳玄意点。

        如今五帝铜钱在凶尸嘴里，总不能跟着它一起下葬吧？

        夜风过，冻得我打了一个寒噤。

        “说。”

        黎婶开门进来，关心：“姑娘噩梦了吗？”

        我在我家那一片，是有名的接生婆。

        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一直在噩梦，一会儿梦见尸僵，一会儿又梦见那只白狐，最后终于被吓醒。

        我一手揪着柳玄意的袖口，几次张嘴，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柳玄意点：“顾家的怪病是因顾老尸变而起，顾老的尸不能留，最好火化后再葬入祖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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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漱之后，黎婶端来饭菜，吃完了，柳玄意便陪我上床休息。

        他脸色很臭，就像别人欠他几百万似的。

        “蛇戒为什么不用？”

        我这才安心睡下。

        柳玄意如梦初醒，这才松开了我。

        我了下巴，低着，心里也很乱。

        折腾到鸡鸣时分，我们才回到四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