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颔首点，接过了淞屏递来的笔，挽袖在纸上写下那首叹春令。

        室内安静得很，他的声音虽轻却清晰不已。

        “也不知阮姑娘想要在下写的是哪首诗词？”

        “你二人瞧着倒是合得来，正好本园中玉桂开得正好，不若你二人去园里逛逛。本上了年纪，子乏了便不去了。淞屏，好生伺候着。”

        还未聊上两句平日喜好，幸得国子监有事，派人来唤我回去理事务，我满心欢喜地告别阮姝慈，便不再看那张满是失落的脸，大步星地踏出了栖凤殿。

        “我有许多事情想要问先生，又害怕吓到或是唐突了先生。”

        因着久未开嗓说话，声音都显得低涩。

        “……”

        我侧首望去就对上那双灼灼星目，瞧得我十分不自在，不禁撇开眼来。

        他像是情不自禁一般上前抓住了我拿着纸张的手，那手劲得我与他相视。

        自然，皇后的命令我一个祭酒也没法儿说不愿意，何况不过是写一首诗词的小事。

        进了室内的书案前坐下，看他将那些文章放在我面前，而后便安安静静的站在我侧。

        我挑了挑眉，便是因为这事把我给唤回来的？

        这俩一唱一和的，也不顾我意愿就这么定下了。

        我却只觉得自己方出狼又入虎口，也不知该如何安抚面前这被情爱搓磨的少年郎君。

        叹春令不过是我在随文会上一时戏作罢了，被那群文人拿来捧喝这才传出来的，算不得什么佳作。

        我一抬眼便瞧见了那双像是被满腔心绪搓磨而略带苦涩的眼，神情分外踟蹰，言又止。

        我心不在焉地问着，盘算着待会儿该如何脱。

        我拿着那些文章细看半晌，侧的人却是未动分毫。

        “坐吧，站着反倒扰我心乱。”

        起送走曹皇后，我与阮姝慈便被淞屏领到园里的凉亭坐着，嗅着满园桂香，手边是方才沏好的上等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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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总是如此。”他神情一瞬间满是失意，却还是不松我的手，不不顾地开口，“先生定是知晓的，我恋慕先生。”

        “你想问便问，不愿也无妨。”

        “先生，这是监生们的文章中写的不错的几个，还请过目。”

        进了国子监，便看见沧?着一浅青的官服，玉立长地在我办公的房门口候着，手中捧着一叠文章，只是瞧那神色并不大好，有些许阴郁。

        “便要大人的那首叹春令吧。”

        我方才落下最后一笔，就这么被安排得妥当去陪这姑娘逛园子。

“你啊，倒是胆子大，当面央着褚大人赐字。”曹皇后作着揶揄打趣的模样，笑得好不满意，“淞屏，去，拿纸笔墨来。今日本可是能好生瞧瞧褚大人墨宝如何跃然于纸的了。”

        “先生说的心乱……是何意？”

        “诶，婢这就去。”

        我瞧了一眼沧?低敛略显憔悴的清俊眉眼，除了些许低郁，别的倒是瞧不大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