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嘉梨坐在人群中央，攥紧了手里的杯子。

        她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他这些年的成就，讨论他当年在学校里的优秀，感叹着人和人之间的差距。

        大家都安静了几秒。

同学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将凑过来，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也有那种白手起家，还很厉害的人呢。年纪轻轻就创业，赚得盆满钵满。”

        沉默片刻后，阮嘉梨抿着，轻轻“嗯”了声。

        这个名字落下的瞬间，正逢一首歌结束，有几秒安静的空档。整个包厢里灯红酒绿，霓虹灯晃动，透过，洒下不均的光。

        “不好意思，我想出去一下……”

        “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嘈杂的KTV好像都寂静一秒。

        ……有点奇怪。

        窗吝啬地来一丝夜晚冷风，来几分清醒。

        短短的间隙里，没有一个人说话。

        “何止，他当时还有A大的保送名额吧……”

        “后来怎么样了呢？我有点没印象了。”

        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她的声音和下一首歌的前奏一起响起，鼓点密集，湮灭在音乐声和第二轮兴起的讨论中。

        “不好意思，我想出去一下。”阮嘉梨站起来，声音轻轻，却坚定地打断了这场热火朝天的讨论。

        “你们怎么不认识？”最先开口提起这件事的男生说，“你俩高一的时候还喜欢过人家呢。”

        “这样啊，我还记得他高中就很厉害来着，高一就破格加入竞赛组，去参加了国赛，引了一大群迷妹。”

        “哎呀，说这些干啥，牛要有牛的自觉，羡慕不来的。”姜小栀想转移话题，举起啤酒瓶，作势要跟大家碰杯。

        她一时没回，他竟然也没有再问。

        “还就在我们边。”

        姜小栀不知什么时候也跟着她出来，靠在边上的墙上，一下一下地玩着打火机，顿了几秒，接着轻声问。

        长时间无人的教室靠窗最后一排，倏然拉远的距离，对面不识的陌生，若有似无，伴着禁忌的悸动，还有黄昏时分的血色。

        姜小栀第一个站起来给她让路，一脚将旁边男生大张开的踹得合拢。

        “张这么开要死是不是？”

        她的手机在越过人群换座位时落了，现在在几人远的沙发上亮起，闪着光，似乎是有人发来消息。

        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阮嘉梨拿上手机，推开包厢门，走到走廊尽的窗边，借着一丝打开的窗，让新鲜空气涌进肺里，得以息。

        但她永远无法释怀。

        他的对话框只停留在二十分钟前，他问她地址的那句。

        “跟裴时璟在一起了？”

        “谁啊谁啊？我们认识吗？”

        手机里有两条工作消息，不是裴时璟。

        空气安静几秒。

        何况裴时璟。

        “裴时璟吗？”

        走廊沿途的包厢音量声很大，不乏鬼哭狼嚎，两个人之间却异样的安静。

        不知为什么，她不太想讨论这个话题。

        好像，当时对她来说是天大的事情，过去很多年之后，都只沦为别人记忆里混不清的背景板。

        “对啊，你不看新闻报纸的吗？”

        一个女生倏然回神，支着子越过她，有些震惊地问，

        但却抵不住还是有人好奇，草草地碰了一下之后，又支着子八卦，“谁啊？”

        “……啊。”

        “哎哟，错了错了……”

        “我也是，感觉后来就是莫名其妙淡出我的记忆了，按理说不应该啊？”

        “……”

        一群人叽叽喳喳，讨论着裴时璟，阮嘉梨沉默着，被围在中间，攥紧手里的杯子，有些坐立难安。

        “那肯定啊，属于稍微关注一下这一行的人都会知他的水平，跟我们一样大的年纪，准踩上行业风……”

        “不好意思啊，我只刷我爱豆切片，咋了？他很厉害吗？”

        阮嘉梨不知她想说什么

        阮嘉梨能感到姜小栀的目光在她上停了片刻，而后又迅速移开。

        她作为旁观者，都通通无法释怀。

        “我搜了下百度百科，他的简介怎么写着D大呀？没去A大吗？”

        后倏然传来声响，阮嘉梨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