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奇怪，为什么刚刚才被笑无疾扔回湖里的剑，会在自己手上。

        不得不说，他得……已很周到了。

        而笑无疾之所以只邀请了闻玉摘来帮忙，原因也很简单，因为闻玉摘可算是如今这世上他最信任的一个朋友了，其他人……他觉得求不着。

        这是他自己的声音。

        “是啊，我的朋友很多，少这一个又何妨呢？为了整个武林的大义，这样的牺牲是微不足的……”闻玉摘很快就在心中得到了一个合理的答案。

        顺着血腥味，闻玉摘又慢慢低，接着他就在自己的脚边发现了两个死人……

        “你真的要把他捞上来？”闻玉摘提着个灯笼，看着浮在湖面上的那尸。

        笑无疾对此倒是不怎么在乎：“呵，这不是很好吗？若这血剑还能继续作妖，才是祸害吧？”

        闻玉摘认得这个说话声。

        “在这里杀了他，没人会知发生了什么，你可以说是他先动手来杀你的！”

        他看着笑无疾的尸，看着这个他认为是自己“朋友”的人，竟是没有起什么情绪波动。

        “想通了”之后，他就把萧准父子的尸双双抛回了水里，并将那“血剑残”用布包好，纳入了自己怀中。

        前几天黄东来下到这山里时，用的是绳子，而今天笑无疾和闻玉摘下来时，工已换成了两条铁链。

        回过神时，闻玉摘猛然发现，自己手中，正拿着一把剑——一把腐朽的、如废铁般的短剑。

        我们都知，像闻玉摘的这样的人，无论表面上如何，其实骨子里，他谁都不信，只信自己……

        “杀了他。”

        比如……直到他离开为止，在他所看不到的一片黑暗之中，始终都有一个妖在盯着他，并在他取走“剑魔胤”后，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然后他便看到，那剑刃上，有血。

        两条铁链的源分别固定在上方口外很远的两桩子上，且有闻玉摘带来的几名侍女看守着，所以安全肯定是没问题的。

        他说罢这句，已把萧准的手指给掰开了，接着他就把那柄已经腐烂的血剑残随手扔回了湖里。

        闻玉摘一边思索着，一边将视线移到了剑上。

        “你想啊……”闻玉摘也看着笑无疾，接，“倘若这兵的力量能为我正所用，今后这武林，还有什么邪魔外能与我们抗衡？”

        “可惜？”笑无疾抬眼望了望闻玉摘，用疑惑的口吻将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

        很快，笑无疾就用绳子把萧准的尸拖近了他们两人所乘的小舟（小舟也是用铁链运下来的），然后便伸手将其拎上了船。

        一阵低语在闻玉摘的脑海中闪过。

        “难我刚到看到的都是幻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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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萧准的儿子，没人会信他，大家相信的是你！”

        “我还活着。”

        “人都死了，好歹把他埋了吧。”笑无疾一边说着，一边已朝水面甩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绳索。

        闻玉摘闻言，略微沉默了两秒，再：“我只是觉得……可惜。”

        这一刻，时间恍如静止。

        完这些，闻玉摘又在脑海中把解释眼前这件事该用的说辞最后再过了一遍，这才独自顺着铁链返回了上方。

        而此时，笑无疾已经把萧准的尸扛起来背在了背上，准备顺着锁链回去了：“行了，咱们上去吧。”

        和沉下去的时候一样，此刻，萧准的右手仍是紧紧攥着那把“血剑”，只是，那剑……俨然已成了一块黑褐色的、和匕首差不多长段的烂铁片。

        “我就在你面前，现在来得及！”

        “果然和黄兄说的一样，‘剑魔’一死，这血剑便没了依托，随即就会化为一块普通的、熔过血的废铁，并迅速腐烂消……即便是捞起来也没用了。”闻玉摘并没有怎么关心萧准的尸如何，而是第一时间先看向那剑说。

        但还有些事，他是不知、也不可能知的。

        “嗯。”闻玉摘点点，替笑无疾掌起灯笼，以便让他先走。

        “算了吧。”笑无疾耸肩，“这类邪物，不用也罢。”

人，来此捞尸。

        一个，是三天前溺亡的萧准；另一个，则是刚死不久、仍在死不瞑目地瞪着他的笑无疾。

        …………

        新鲜的血。

        闻玉摘盯着那湖面泛起的涟漪，凝视了好一会儿，方才移开视线。

        熟悉尸的朋友们应该都知，死尸因内的气充盈而浮上来，差不多就是要三天；另外，笑无疾在大战中被扭伤的双手也需要几天的时间稍微恢复一下，所以他们才选这天来。

        闻玉摘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动的手，但在看到这一幕后，他惊讶的发现：自己既没有感到慌乱、也没有觉得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