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鸢终于能畅地弹奏完今天的这一段，有点兴奋地弯了弯手指，左右却不见人，直到后传来一点声响，她才转，看到单楚倾在后坐着。

        余鸢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对上他的脸，下意识歪了歪，像只看不懂人类表情的鸟。

        他点点，起走到她旁坐下：把之前的段落和今天的连起来试试。

        单楚倾被逗笑，又听她说：章老师也不知怎么想的，大冬天的选这首。

        单楚倾低下，用杂志掩饰住自己弯起的。

        *

        他脑海里浮现出她刘海被风起的样子，一小撮地立在发，看起来像只呆呆的小鸟。

        余鸢连同刚才小小的伤感一起，甩掉脑子里的杂念，跟着单楚倾学习。

        她心下感激，让自己更投入一点练习。

        直到钢琴收声，余鸢才松了一口气。

        他不像章厉那么自来熟，可对余鸢的每一个错误了如指掌。

        明明是家养的物鸟，有时却像野生的飞禽横冲直撞。

        从谱架上拿过谱子，他终于开口：现在开始上课吧。

        他收了表情，抬臂看了眼腕上的手表：下课了。

        她的心提到嗓子眼，不由自主吞咽一口，艰难地发出一个音节：啊？

        *

        橱窗外的日光明亮，直进来给琴连带着她打上一层光。

        余鸢双手放在琴键上，深一口气，熟悉的音符在指尖淌起来，她紧绷的神情也微微放松。

        在她第一次弹奏完一整段谱子之后，才随口指出她的错误，不至于让她因为慌乱越弹越错。

        他轻笑一声：没有很难，你试试，弹错也没事。

        熟悉的曲调放慢节奏，她惊奇，微微瞪大眼，手却不敢停。大概是一不小心放松过，弹错一个键，她着急了一瞬，下一秒琴键上多出一双大手，跟着她合奏起来。

        单楚倾坐在她斜后方的靠墙的椅子上，随手翻着章厉买的行音乐志，不时抬看一眼练习中的少女。

        曲子不长，一会儿就结束了，余鸢有点遗憾，却另起话题：原来是summer啊，我这样弹，一个夏天有别人两个长了。

键，她却感觉出一旁的演奏者心情似乎不是特别美妙。

        单楚倾不是没有发现余鸢在观察他，他视若无睹，心情莫名好了一点。

        短发盖过耳朵，最近又长长了点，快及肩膀了，她的发色似乎天然比较浅，一圈光晕让她看起来像绒绒的小动物。

        单楚倾是一个极好的老师，示范时总能让人忍不住盯着他那双漂亮的手目不转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