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知垫手看了会儿，试探开口：“老板。”

        “那贴上它，知知今晚可以好好睡觉吗？”

        “嗯？”

        “还有，知知。”

        没有他的衣服，生活用品。

        蝴蝶结小猫？

        就这一声，如果他不回答，她就也好好睡觉。

        “…好。”

        也对，叫个人送就是，用不着她心。

        段钰濡弯眉笑了一瞬，眼珠微微落光，漂亮，也柔。

        “是知知贴的吗？”净手，她还迟迟不动，段钰濡握住女孩手腕，拇指缓慢按过血痕周边肌肤，不动声色拉她转。

        她小心翼翼翻，被褥摩沙沙响，行动间拉扯到他那边，女孩立刻屏息凝神。

        睡觉，就是单纯睡觉吗？想到他脖子上那些伤，詹知觉得他应该还没恢复力来折腾。

        “嗯，很可爱。”

        声音微哑，带着些许困倦。

        反正，他也没来拦。

        他真的是一个好奇怪好奇怪的人。

        詹知默默站起，游游去了浴室，为了不冲掉后颈药膏只简单洗了下。洗时，注意到手腕上那个创口贴还是防水的，她拿下腕，抿去猫咪脸上摸了摸。

        詹知默默等了老半天，这人依旧一句话也没有。

        没动静。

        不可置信抬起的目光中，段钰濡温柔笑着，她手腕：“很晚了，明天还要上课，该好好休息。”

        呼停滞。

        月色微光笼罩的睫羽晃颤，詹知看到他睁开了眼，随后发枕，段钰濡转，也在昏蒙中同她对视：“…怎么了？”

        前两次完事，两人都是各回卧室各睡各的。第一次那天晚上，段钰濡好心问过需不需要抱她去清洗，她犯倔拒绝，自己囫囵冲干净跑回床上倒装鹌鹑。两天前结束，她整个人都像在梦一样，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洗干净手和上，又是怎么离开的他卧室。

        “不用担心那些，先去洗漱吧。”段钰濡放开她的手，起发消息。

        左边空出来的床榻微微下陷，若有似无的桃子果味儿飘过来，呼被沾染得甜腻腻，她想起那是她随便在超市买的，便宜大桶，特别好用，就是香得有点廉价。

        “哦…你看到了啊……”

        真的，很喜欢。

        这儿本来就属于他。想清楚这点，詹知没开口说拒绝的话，只是犹豫：“可是我没有…”

        在他上，好像更加难以忍受。

        “今晚我可以留下来吗？”

        詹知懵懵回，短发发尾挠在下巴，黑样的眼睛略显空茫：“嗯。”

        如果他没把人叫去校长办公室，李德辉就真信了他不在意。

        蝴蝶结猫咪俏眨眼，乖乖巧巧挨着她。

        “知知很喜欢…”段钰濡回想那个卡通形象，语速降慢，“那只蝴蝶结的小猫吗？”

        缩在被窝躺了半晌也没一点困意，门外水声渐渐停止，詹知往门瞅，微弱的光缓慢打过来。

        但万一……

        腕骨覆上异物，詹知低，看他干净血痕周围的灰尘，变戏法一样掏出一张粉白的创口贴，纱条的位置对准伤，胶布牢牢贴稳肌肤。

        “你…”指尖垫在脸下，贴着枕挠蹭，“你今天，为什么会儿出现在这儿？”

        哦，好像，右耳朵上是有红色蝴蝶结。

        ……难真就是来睡觉的？

        他是去…专门买了这个？

        她扮演了打扰别人睡觉的坏角色。

        这是单人公寓，就这一张床，不用想都知他要睡哪儿。

        借着朦胧月色，段钰濡的轮廓线条在黑暗中逐渐显示清楚，睫阖得安静，一点翕颤的幅度都没有，就好像已经迅速入睡了且再也不会醒来。

        细微的哒声后，客厅外的灯关了，房门打开，詹知立闭眼。

        ……啊。

        没人说话，室内静燥，段钰濡很快躺下，脑袋平放上枕，摆得端庄优雅，呼匀淡。

        这时候了，才想起来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