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她眨了眨眼，慢吞吞咬下一口三明治。

        哪一样不是包裹在糖衣下的私心？

        林风信大概从来都不觉得那些行为有什么问题。就像他不会觉得共用很奇怪，不会认为深夜进她房间掖被子需要避嫌，更不会理解为什么对“帮妹妹伤口”这种事不对。

        “怎么了？”立刻察觉到她的视线，林风信问。

        想起方才梦中的场景，回忆小时他的表情，分明觉得帮她伤口是理所当然的事，毫无自知这有多不正常。

        “嗯。”

        就像野生动物不懂人类的社交距离，林风信也不懂兄妹之间应有的分寸感。在他的世界里，“思思”这个存在本就凌驾于一切常理之上。

        林雨思端起牛杯，温热的白雾模糊了她的表情。她透过氤氲的热气，看着对面专心看着她的哥哥，他此刻的样子再普通不过，和任何一个关心妹妹的兄长没什么两样。

        从她走出房门的那一刻起，林风信的视线就像被磁石引般黏在她上。林雨思漫不经心地想着，林风信比她想象的还要在意她一些。

        在他扭曲的认知里，这一切都只是“照顾妹妹”的日常罢了。

        “对妹妹好”到极致是对的，没意识到行为早已越界也是对的，但心思不龌龊……是不可能的。

        在同龄人看来，再亲密的兄妹也不至于到如此程度才对。

        既然当事人都毫无自觉，她这个被珍重的人又何必自作多情地纠结呢？

        ……算了，反正这么多年都活过来了，林风信这些行为也只是无伤大雅。

        就像此刻，他握着她的手腕，指腹感受着肤下动的脉搏，想的却是梦里她眼角泛红的模样，那些在深夜惊醒时，被强行压下的悸动；那些借着兄妹名义，肆无忌惮的碰……

        “吃完了？”林风信很自然地伸手捉住她的手腕，“走吧，要迟到了。”

        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林风信的举动，好似从来都不是出于什么龌龊的心思。

        林雨思轻轻放下杯子，杯底与桌面碰撞出些许声响。她想起去年冬天，自己随口说了句手冷，林风信就理所当然地把她的手拽进自己衣下摆取。当时路过同学震惊的眼神，和哥哥满脸的莫名其妙形成鲜明对比。

        林雨思不知的是，此刻她对林风信的认知，只对了一半。

，她发现林风信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不是刻意的注视，而是那种自然而然的、如同向日葵追寻阳光般的视线。

        他确实将"对妹妹好"这件事到了极致。餐桌上永远有她爱喝的牛，备忘录里记着她每次生理期的日期，甚至连她随口提过的漫画周边都会出现在生日礼物里。这些贴入微的照顾背后，已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藏着连他自己都不敢直视的念。

        恐怕只有林风信自己知。

        林风信收回手，拿起自己的牛杯，他仰喝了一大口，结上下动时，眼睛始终看着妹妹的低垂的脸。

        林雨思没有躲闪，只是垂着眼睫继续咀嚼：“哦。”

        林雨思轻轻叹了口气，把最后一口三明治进嘴里，随后起。

        “没什么。”林雨思移开目光。

        等到林风信三两口吃完时，林雨思还有一半没吃，他一手撑着下巴，目光从她的发梢游移到嘴角。

        “沾到了。”注意到她嘴角的的残留，他自然伸手，拇指指腹过她的角，温热干燥的感一即离，带着面包碎屑糙的颗粒感。

        只是单纯的，扭曲的，把“对妹妹好”这件事到了极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