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淨、明亮，裡面有一點緊張，一點渴望。

        莊昕悅咬了咬下，索承認，「嗯……有一點。」

緒，像是在交還一件物品。

        偶爾見面時，看著那個跟自己一樣擁有著一雙桃花眼的女孩，她總有一種說不清的距離感。

        「不是不喜歡。」莊容恩聲音低了些，手指在沙發扶手上輕輕敲了敲，似乎在組織語言，「只是有些……意外。我沒有和別人一起生活的習慣。」

        「很緊張？」

        之後，學姐出國，消失在莊容恩的生活裡。

        再後來，她畢業、工作，一直沒有搬回家住。

        從那以後，對外的說法是——那是劉淑儀收養的孩子。

        從小到大，莊昕悅總是隔著視訊、隔著距離，去想像那個人會不會也在想她。

        =====

        那種隱忍的客氣，比明確的排斥更讓人難受。

        莊容恩起拿包包，走到玄關時順手拿了口罩遞過去。

        莊容恩一怔。

        「喀嚓！」

        莊容恩卻總是微微避開視線——她不知該如何回應這份無意識的依賴。

        莊昕悅怔了一下，接過口罩，低低應了聲。

        莊昕悅望著莊容恩離開的影，抿了抿。

        莊昕悅點點頭，表示理解，卻在心裡默默品味著那句「不是不喜歡」。

        莊容恩見狀笑出聲，那雙桃花眼彎成月牙狀，眼底漾開一絲真實的笑意。

        莊容恩走到沙發旁坐下，語氣比剛才柔和了些。

        嬰兒被取名為莊昕悅。

        從莊容恩認出自己那一刻起，對方就顯得不自在。

        莊昕悅叫她「姊姊」，眼神裡藏著親近與信任。

        「外面風有點大，記得著。」

        房裡沒有聲音，卻能感覺到空氣裡殘留的拒人千里的冷淡。

        那份自然的喜悅，把剛才的緊張都沖淡了幾分。

        「……咳咳，姊姊妳家好漂亮呀。」

        「昕悅，妳手機拿反了。」

        想到這裡，莊昕悅低低笑了一下，笑裡卻沒有半點輕鬆。

        她抬眼，正對上那雙與自己極為相似的桃花眼。

        「妳先去念書吧，這裡交給我。」

        只是現在，她真的踏進了那個人的家，卻發現距離並沒有因此變近，反而更難呼了。

        在她會爬、會笑、會叫「媽媽」的時候，莊容恩已經搬到外地唸書。

        一切都太快，莊容恩本還沒準備好成為誰的家長。

        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莊昕悅連忙拿起手機，假裝自己正在手機，好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緊張。

        留下的是一個她還不知該怎麼抱、怎麼餵的小嬰兒。

        「嗯。」她點點頭，「晚上還沒吃吧？我帶妳去吃飯，順便認認路。」

        她偷偷瞄了莊容恩一眼，見對方沒有出不耐煩的神色，才小心翼翼地繼續說，「我怕姊姊不喜歡我突然過來……」

        幸好她有先見之明，沒讓媽媽直接把行李寄來，不然現在不只她尷尬，連搬運行李都成了問題。

        劉淑儀伸手將嬰兒接過來，她說得自然，沒有責怪，也沒有詢問。

        於是她選擇沉默，那份真實的血緣關係，就這樣被藏進了歲月的縫隙裡。

        「對了，妳的行李呢？」

        莊容恩走到客廳，看著眼前女孩的模樣，嘴角忍不住上揚。

        莊昕悅眼睛亮了起來，聲音裡透出一點壓抑不住的雀躍。

        她在沙發邊坐下，將後背包放在腳邊，雙手攥住手機放在膝上，客廳安靜得能聽見冰箱運轉的聲音。

        莊昕悅的臉騰地紅了，連忙把手機翻過來，故作鎮定地四處打量，試圖掩飾自己的窘態。

        「好啊！」

        她知自己的到來讓莊容恩有些為難。

        夜裡的哭聲讓她心煩意亂，課業壓力、睡眠不足、未來的不確定讓她幾乎崩潰。

        「帶了一些隨的。」莊昕悅看了眼腳邊的背包，「主要的還在家裡，我想說今天先過來跟姊姊打招呼，之後再請媽媽寄過來。」

si  m  i  s  h  u  wu.  c  o  m

        至少，不是討厭，這已經比她預期的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