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当即跪下请罪，说是自己识人不清，辜负了陛下的期许，圣上并未看他，反而扬起手，给那洋洋得意的王院判赐了座。

        他是该摔一跤。不摔跤，怎会需要拐杖呢。

        幸好，无情的不止他一个。你看，圣上表面对他们高家仍旧恩不断，甚至开了金口说要封贵妃为皇贵妃，实则已经耗尽了耐心，有意要寻机将他们兄弟二人连铲除的事，我就没有告诉他。

        “无妨。”圣上宽宏地说。他端起

        本该被乱棍打死的王力，毫发无损地出现在了他面前，受他指使引诱王太医的婢女，反而被血肉模糊地拖了上来，这一场面，明显让高启强显出了些许的慌乱。

        婢女口齿不清认了罪，说是自己蓄意勾引王大人未果，存心报复。圣上闭着眼，问她背后可有主谋，她颤栗不止，正要开口，却在抬首看见贵妃宁静和善的眼眸时，立时收了声，用力摇，随后，一撞死在了旁边的子上。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叫我王总的呢。

        “听闻贵妃昨日大动肝火，以致风发作，所为何事啊？”

        “陛下，您怎的来了，也不让人通传一声……”

        未等他辩完，我便给他递了个勿再多言的眼神，躬站到了圣上侧。圣上双目微阖，不怒自威，手中的和田玉手串转了一圈，才缓缓开了口。

        于我而言，贵妃出寒微，本陋，不过是窃到了几分运气，才能凭借陈老将军义子的份入侍奉，得沐圣上恩泽。贵妃进六载，如今三十有二，相貌至多是中上之姿，亏得那荔枝般白盈的丰腴美肉替他增添了不少动人风情，再加上一颗最擅曲意逢迎的七窍玲珑心，方才让他多年来盛不衰。

        “本并无此……”

        圣上也不了什么别的了，虽然不像我一样挨了一刀，但他到底是到了年纪，子虚空，那玩意从去年就不起来了。

        翻脸如翻书，婊子何其无情。

        圣上一言不发，淡淡瞥他一眼，便径直走向了主座坐下。我走到贵妃侧，低声嗔，“瑜主儿，现下还说这些什么，这后是陛下的后，陛下怎的就不能来了。”

        那日众嫔妃照例去贵妃中请安，我扶着圣上姗姗来迟，正巧在门外听到几个低位妃嫔对瑜贵妃的恭维。一人说贵妃娘娘耀如春华，神仙玉骨，姿容比昔日入时更盛，不似我们早已成了黄脸老妇。另一人纠正，为何还要称娘娘为贵妃娘娘，娘娘您执掌六，德冠后庭，听闻陛下已下了口谕，要择日封您为皇贵妃，嫔妾等该恭贺皇贵妃娘娘才是。瑜贵妃斜倚在扶手上，扶一扶鬓边的珠翠，懒懒，位份如何并不紧要，我们嫔妃的，最要紧的便是侍奉圣上得宜。

        或许这反而是好事。贵妃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下那口饱满肉，几下便会溻溻地漏出黏水。他愈发爱召我来他的杨妃榻上，让我用玉势，手指，或那条灿若莲花的抚他的子。他腰肢弓起，媚眼如丝，水葱十指抓皱了床幔，浪叫着我再快些。我不是男人，无法给他他最想要的生猛肉，却是他在这墙之内最好的选择。

        这个小贱货，没良心的蹄子。他的好儿子极得圣心，高家在朝堂上的势力也盘错节，难以撼动，这一两年，他自觉有了牢固倚仗，便不再刻意掩藏自己的本了。他变回了昔日那个傲慢又跋扈，斜眼睨人的高大少爷，摇曳瑟缩的水仙长出了芍药的艳丽花。如今他连圣上都不放在眼里，那就更看不上我了。

        情动时，他会抬起我的脸，柔柔说，阿良，你最好了。可在他撒出大阴之后，他又会不耐烦地敛好寝衣，让我赶紧回圣上边伺候。

        这话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可惜，并不能让圣上的阴沉面色好转分毫。见圣上驾临，妃嫔们诚惶诚恐跪了一地，唯独那有恃无恐的娼妇，拿着架子在座上停了片刻，方才款款起，迎到我们面前，行了个万福礼。

        即便如今高家之鼎盛已远超当日安侯的侯府，圣上对贵妃也生出了几分警惕提防之心，时不时便会找理由斥责几句，试探几句，可还是忍不住会将这团雪的双儿搂在怀里，，吻，抠挖，尽下事。

记得干净点，别留下把柄。

        也好，我也看不上他。

        “是吗。”圣上冷淡地反问了一句，见高启强仍点称是，便冷笑一声，喝，“将王院判和那贱婢带上来！”

        高启强瞳仁一颤，镇定自若答，“多谢陛下关怀，昨日有一太医来请平安脉，不想临走时见我中奉茶侍女貌美，竟动了歪心思，以抓药之名将她引到暗轻薄于她。我得知后，即刻便命人杖毙了这狂徒。此等小事，本不需陛下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