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昨天是如何来到他的住所的，只记得路上大概被狗咬了。脖子上青一块紫一块，大……大也有淤青，妈的，老子失啦，失给一条野狗！

        他老实听话，往外走。我正爬出被窝，到找子，他突然拐回来，妈的，老子的大鸟在青天白日里被看个光。

        他还望着我，没动作，搔搔后脑勺，腼腆地摆动手指：“要是跟收货的打起来了，你也甭怕，我护着你。”

        他猛地抬，眼睛亮晶晶，从来没有过的开心，望向我。他快步向我走来，好像害怕下一瞬我就变了脸，让他。

        那样狠辣却纯洁的目光，我第一次看到，竟莫名其妙觉得温。

        傅卫军低乖乖站在门口，手背在后，右脚轻轻点在地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问他：“你能听到了？”

        哼，装的，全他妈装的，昨天明明跟见到骨的疯狗似的！

        我望着那手指，眼睛直了，这家伙我买多少弹珠，当多少次扒手。我坐在后座，拍拍他肩膀，贴着他耳朵，豪气地说：“去，必……必须去，开车！”

        摩托车发动，突突地向前，颠着我们两人，风声在耳边呼啸。我投机取巧，借着飒飒风声遮掩，拉住他飘动的衣角，十分安心地靠在他后背上，让突出的骨骼膈着我的脸颊。

        吃罢早饭，我打算离开，却被他拉住，拽上摩托车后座。

        艹，什么谢啊，让人浑鸡疙瘩。我推搡他，不想对上他直白的目光：“得了，我要穿衣服，你出去。”

        他解释：“桦钢厂里有人出来倒卖机，雇人帮他们交接货物，你跟我一起去不？”

        他伸出大拇指，点点：“谢谢。”

        “喂――傅卫军――”我又叫。

        我歪，睨着他，不用再打手语：“给……给多少？”

        刹那间，我看到了他左耳的助听，他好好地着。

        他弯下腰，靠近我，向我歪着，乌黑躁的脑袋就在我眼前，还有他那在光里透着红色的左耳。

        我鬼迷心窍，伸手抚上他的耳朵，没几下，那耳朵变得通红，熟透了，手。我惊觉，局促地收回手。

        傅卫军笑笑，伸出一指：“一天十块。”

        我低扯着被子察看，一抬就看到那条“野狗”靠在门边，也不进来，探看着里面，束手束脚，抿着，好一副腼腆乖巧的土狗样儿。

        看到这无声的豪言壮语，我心鬼使神差地漏了一拍，乱成一团麻，就那么干巴巴地望着他。下一刻，我伸手，猛地把他脑袋扳正，朝着前面，不再对着我。

晓，那是何意味。

        我一愣，甩开睡乱的发，叫他：“喂――”

        他一愣神，有点儿别扭，从背后拿出几油条和一袋豆浆，促狭地递上来，勾着：“买的早点，趁热吃，给你放这了。”

        他抬眸看着我，点点，比划：“听到了你叫我傅卫军。”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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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上他单纯而快乐的眼睛，心里像是雨后天霁，冒出了一彩虹，早就枯萎的心被什么悄然唤醒，抖了抖。

        我还来不及破口大骂，他就落荒而逃，窗口恰好能看到他背着子，直站着。算了，一个大老爷们被看光光，本没在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