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声音里分明带上了一丝笑意。“难得你诚实。”说着把我拉上床，右手不糊地扣着我的脉搏，竟是又犯起了职业病。

燕离啊燕离，你对我到底有几分真情？你是不是怨着我什么？

“我我我……”我结结巴巴看着他，“我没想吵醒你的！我以为你睡沉了……”

“这件事既与闽越国有关，我们便要留下来查个清楚，战事若起，你留在这里会有危险，还是让唐三乔四护送你和东篱北上我比较放心。”

我干笑：“那是自然，我又岂是小心眼之人？”

“黑灯瞎火的，看得清楚吗？”他仍闭着眼，因是半醒，声音听上去低沉沙哑。

猜心实在太累，而众所周知，我实在不是一个勤快的人。

我在进去还是离开之间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推开了院子的小门，立在他屋外偷听了一会儿，里间无声无息，果然是睡着了吧――我不怎么想吵醒他，但是三日未见，他又遇到那样的事，我心里总归是记挂他的，傍晚见面时他对我的态度，我便忽略不计了。

“看够了？”

燕园灯火俱灭，我心想燕五必然已经睡着了，听陶二说，他们两个连夜奔驰至黄花谷，解决了谷内之事，没怎么合眼便又回了洛城，可能是因为收到我的信，也可能是因为收到唐三，甚至是师傅的信。

我心里总觉得燕五有事情瞒着我，其实又何止是他，这李府之中，除了乔四谁都有一肚子秘密，别看乔四说话少，他藏的也不多，若说师傅让我依赖，却还是乔四让我彻底地放心。

我听这话，口一堵――没事便不能来看他了吗？

“便是睡沉了，警觉也还在。你这时来找我，有什么事？”

伏在床，借着微弱的月光，我不甚清晰地看到他睡梦中仍微锁的双眉，伸了手去，凭空描摹他的眉眼。和唐三那稍显锐利的剑眉不同，他的眉色稍淡，眉梢微挑，相书上说，眉者多情，也不知他这人是不是就稍显薄情了。我只知他平日里狡猾得紧，最爱我的鼻子，最爱看我倒霉，好似看我愁眉苦脸的他便高兴了――真是一点都见不得我好，对我算是若真有那七八分情意，倒也算应了那句“打是情骂是爱”了。

别生气。”

“想你了呗。”我且先说句好听。

他门没有上闩，我一推便开，回关上，蹑手蹑脚地朝着床铺方向靠近，屋里没有点灯，只有月光透过窗照了一线进来，一片寂静中我听到燕五浅浅的呼声。

我咬不语，心他也太见外了，但此时与他辩驳实不明智，我还是闭上嘴选择了沉默，站起来：“你好好休息，那些事到时候再说吧。”

他自己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倒还关

眼看已到了掌灯时分，我双手笼在袖中低着慢慢往唐园方向走，行到半路，却又停下脚步，一拐，折向燕园。

我噎了一下――这可是在提前警告我，好让我有心理准备……

他骤然出声，吓得我手一抖，刚要缩回来，便被他抓住了手腕。

“好了。”陶二拍拍我的脑袋，“这阵子我会把莲儿调走，你跟着唐三或者乔四，有他们贴保护我也放心。等这边事情暂缓，我便送你们北上。”

“我们？”我疑惑，“什么我们？我们是谁？你不跟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