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两人坐起来，当真大半夜的，就在篮球场里比谁长。

春夜的风已经不冷了，还有点不知名的花香，让整个夜色都变得柔。池野没再躺回去，屈着长坐在水泥地上，望着远方不知的某，“我以前看过一本外国作家的书，他书里有句话。”

气氛又重新安静下来。

池野眉目舒展，“嗯，加缪写的。”他站起来，转过朝闻箫伸手，“走了？”

闻箫把上的校服脱下来，卷了卷，枕上了。

“不满我举的例？”池野话里带着笑，仰看向没有星星的天空，“早知应该带个枕过来，水泥地躺着，后脑勺疼。”

闻箫伸手，拽着带子把书包扯过来，到了池野脑袋下面。

光线不那么明亮，只有路灯昏黄的光。闻箫被压制在水泥地上，脸色很白，一双眼睛跟墨漆似的，线紧抿，冷淡又倔的模样。

闻箫随他拎着，没挣脱，解释两句，“病了一年，吃不下多少东西，瘦了。”

池野话里有笑，“我也想唱，但要我会才行，就这两句，多的不会。”

池野没拒绝，调了调位置躺好，“你呢？”

“你他妈还想来几场？你信不信旁边居民楼的见我们打架，转眼就能报警报到110去。”池野偏过笑，又拎了闻箫扔在一边的书包，“晚上不是还要刷题吗，上十一点，回家了。”

“竟然一样？”

池野没问到底是什么病、整整一年都吃不下多少东西。他用拇指和食指把手腕圈着，“芽芽再长两年，手腕都能比你的。”

池野莫名的，后半句话说不下去了，手上的力气无意识地松了两分。

一场打完，两个人躺在水泥地上，都有点不想动。

听他停下，闻箫说话：“怎么不继续唱？”

闻箫：“加缪？”

两人高差不多，躺在地上，脚后跟基本齐平。池野来了兴趣，“你说我们两个的谁长？肯定是我，我高比你高两厘米，长两厘米符合逻辑吧？”

闻箫往池野旁边挪了一寸，靠近了，“比一比。”

“前后文都记不清了，就记得他说，‘在隆冬，我终于知，在我上有一个不可战胜的夏天’。”

池野缠了闻箫的双手压在上方，大制住对方的挣扎，“打个商量，下次――”

远远的有汽车发动机和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还有不知哪家音响声音开得大，传出来的摇乐。池野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听过，跟着哼了两句。

闻箫重新躺下去，“嗯，大概是，比例比你好。”

空着手，闻箫走在池野后，看着这人的背影，突然想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闻箫一个用力，反扭了池野的手，下一秒，情势陡然一变，他眼里冷厉的锐气更胜，说话的尾音有点清哑，“池野，跟我动手，不要走神。”

闻箫把自己的手搭上他的手掌，借着力站起，捞了校服搭在肩膀，“打一场就够了？”

闻箫枕在校服上，看着前面池野直的脊背，以及五官不甚明晰的侧影，“什么？”

池野眼角被闻箫的拳过去，又热又疼，拎了他同桌的手腕，停在眼前观察，“又细又瘦，十个人里九个人见了，都觉得你是个病秧子，不好的弱鸡。”

闻箫睨了他一样，把手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