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他说：“一开始没想到会搞一个大的。”

“扔了。”为了伪造高，闻箫第一次穿增高垫，穿上走路时总感觉不自在，“手套，水果刀，口罩，帽子，都分开扔了。”

半件衣服都浸上了黄褐色的油，散发着一辛辣的味。闻箫有点不轻不重的洁癖，脸色看着比平时冷不少。

他当时担心钱证梁会找池野和芽芽的麻烦，故意伪装成藏尾、专等在人少的地方抢路人手机和钱的混混。

旁边一个年轻男人打包好烧烤，看见情况两步跑过来，盯着闻箫的衣服，有点尴尬。

里面有两个人正埋算账，见池野和闻箫过来，其中一个人招呼：“随便看，衣服都可以试！”

闻箫手指覆在金属上，被上面细密的水珠糊了满手。他甩了两下，扣开易拉罐，喝了一口。

又在货架里寻觅半天，最后让池野找到了一件白色卫衣，“四十九一件，你看看这么样？”

“牛肉，豆干，四季豆，别的你点。”

可能是春末气温回升，烧烤摊的生意比以前好了不少，摊位前坐了三四桌。老板看见他们过来，一边往烤架上刷佐料，一边中气十足地吆喝：“荤素任选，二十分钟上菜！”

夜风很轻和，因为靠得近，两个人的肩膀总是会蹭过肩膀，池野暗想，这蹭来蹭去的频率，都快摩出静电了。但就算这样，他也没有往旁边走，依然维持着这个距离。

不过程如何，反正是个好结果。

池野瞄向他脚上，“增高垫呢？”

正看池野手里的菜单，闻箫没注意到，一个小男孩没站稳，直接扑在了他上。

闻箫低，见自己衣服上一大块辣油印子，上面还沾着葱花和孜然，脚下是烧烤茄子，还冒着热气。

小男孩包着眼泪，大哭出声，年轻男人弯腰把孩子抱起来，连连歉，又从钱包里抽出两百块钱递给闻箫，“实在是不好意思了，不好意思，这钱拿去买件新的的，抱歉啊！”

“我记着时间的，”池野晃了晃只剩半罐的可乐，“吃不吃夜宵？”

“你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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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很多，但池野翻了不少衣服看，要不就是中老年款式，要不就是冬装，穿上能把人捂出汗。终于找到一件勉强符合审美的，又没有他们的号。

池野左右看看，“那里，大牌清仓甩卖，要不要看看？”

等哭声远了，池野扯了卫生纸帮着闻箫衣服，了两下，又盯着他衣服上的油看，“仔细观察，竟然有艺术感的。”

出来。”

“当然我请。”

再看风里飘扬的“楼价”几个大字，池野猜测，老板再几天楼，这衣服也不一定能卖出去。

闻箫点点。

“对了，老许让我转告你，要期中考了，让你考试一定要到。”

摊位是用钢条和蓝色篷布搭的临时店面，三面都贴了红纸，上面用笔写着“楼价，清仓大甩卖！”“你喜欢的品牌我们这里都有，一折起，一折起！”“限时抢购！！”

池野在桌上拿了一张满是油渍的菜单，问闻箫：“想吃什么？”

这句话的情绪有点复杂，还是把池野听乐了，“这说明那个人渣恶事尽，上天派你这个正义使者来收拾他。”

闻箫把衣服从货架上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