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野翻墙，闻箫回教室。在位置坐下时，离打铃还有好几分钟。

是早就知你很能打。他说他吃了两个汉堡压惊，但效果不持续，回了家躺床上怎么都睡不着，一定要问清楚才踏实。”

许睿用笔记本卷成圆筒，朝向闻箫，就差在脸上写满“我太好奇”。他清清嗓子：“请问，是不是每天夜黑风高之时，池哥都在你家楼下的篮球场上教你打架基本功？”

接了芽芽，池野先带她回家把书包放了，又换了衣服。

闻箫没挣扎，任他揽着，侧问：“你怎么说的？”

帽子上缀着的粉白兔耳朵垂下去，芽芽小尾巴似的跟在池野后，仰着脑袋问她哥哥，“我们是要去看妈妈吗？”

芽芽咬着草莓味的纸棍棒棒糖，拽了拽池野的手，“哥哥，你怎么了？”

闻箫沉默――池野到底跟赵一阳说了些什么？

看着电梯按钮上方贴着的病区分布楼层图，池野想到，教堂和病房，确实是听过最多祈祷和忏悔的地方。

池野勾，溢出几分痞气：“我说，我当然早就知了，因为闻箫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

“你妈妈最新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因为情况不太乐观

一年半。

不等闻箫回答，许睿又兴奋地接着问：“所以上次你在微信上跟池哥约架，不是因为仇怨，也不是决战紫禁城之巅，而是和月考周考差不多，徒弟找老师约架，是为了让作为老师的池哥看看近段时间你的练习成果，对吧！”

池野把校服扔进洗衣机，打开衣柜拿外套时，看见了挂在角落里的校服――闻箫搭他上那件，上面的血迹已经变成了沉沉的锈色。

池野一口可乐咽下去，冰凉感刺激地全都舒服了。他抛了抛手里着的塑料瓶盖，笑，“同桌，你这样让我养成习惯了，以后怎么办？”

芽芽坐上床沿，穿着白色长袜的朝上踢了踢，眼神亮起来，“是不是妈妈好一点了，医生叔叔让我们去跟妈妈聊天？”

“……”闻箫在脑子里挑了好一会儿，才选出一个词：“厚颜无耻。”

池野喝在嘴里的可乐突然冒出了几缕苦味。

人太多，超市买饮料都要排队结账，闻箫拿了两瓶冰可乐，一起结了。站到超市外面，闻箫习惯地拧开瓶盖先递给池野，自己拿过另一瓶拧开。

把衣柜门关上，池野回答芽芽：“对，医生打电话过来，让去一趟。”

池野拎着外套的手指收紧，很快又松开，他放松语调：“说不定是这样的。”

知他指的是开瓶盖这件事，闻箫垂下眼睫：“一年半以后，你的手残应该痊愈了。”

池野一时间竟然不出微笑的表情来，他握着芽芽烘烘的手，“没什么，走吧，电梯到了。”

与此同时，往宁远小学走的池野鼻子突然有点――难是同桌想念他了？

心里某个位置突然涩得痛，池野着塑料瓶，手心生疼，猛地喝了一大口可乐，才把从深窜起来的苦涩全压了下去。

他同桌说，到高中毕业前的一年半里，都愿意帮他开可乐。

到二十七楼，把芽芽交给护士暂时照顾，池野自己一个人拧开门把手，进了医生办公室。

恰好错开下班高峰，一路通畅地到了医院，然后被堵在电梯口排了十分钟的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