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答应元庆帝的赐婚，伤透了陆茗庭的心，现在只要一听到「婚约」这两个字，就忍不住怒气上涌。

舞爪，熠熠生辉。

岑庆闻言，也是一惊。

杜敛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叹了口气。

说罢，他转大步而去，玄色锦缎披风划出一串弧度，他量颀长，步伐很急，宽肩窄腰的影在朱红色门里一点点拉远，很快消失在视线中。

顾湛眸光微沉，抬手制止，“不必，我亲自回去寻。”

延喜门是百官停放车的地方，走出门，亲卫将骏牵到顾湛跟前，躬请他上。

两侧朱漆墙巍峨高耸，夹着长长一条青石板甬，直通往外。

他素来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物，很少外出焦急的情绪。

半年

世事漫随水，算来一梦浮生。

“无趣，无趣至极。”

岑庆拱手，“属下不敢妄自猜度主子的心思。”

如今他权势显赫，当年的口婚约，他不想当真，谁能他？

顾湛下意识抚上衣襟，前襟的暗袋里空空如也，他脸色微变。

徐氏世代从文，和顾氏祖上有些来往，细细算来，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

然而一次次寻找，一次次落空，他的希望悉数化成零碎的泡沫，午夜梦回之际，他总会梦到她的脸庞，梦到她的声音，梦到她地唤他「湛郎」。

岑庆望着主子的背影，神情微愕，杜敛高坐上，俯拍了下他的肩，“在想你主子丢了什么？”

徐阁老之子徐然，任刑侍郎一职，这两年屡破奇案，本领不凡，很得皇上重。

顾湛听到「婚约」二字，脸色骤然一沉，“陈年旧事，早不算数了。”

这一场绮梦太过绚烂，他沉溺其中，无法抽，无法遗忘，甚至不知该怎么收场。

那条银链子颇有来。

顾湛此人，一凶煞冰冷，陆茗庭好不容易把他变得有点人情味了，没想到竟是突然逃了，简直叫人措手不及。

杜敛沉默了片刻，转移话题，“听说长公主到了婚嫁的年纪，皇上有为她议亲的意思，京中的高门显贵纷纷求娶，徐阁老心急的很，半年前被皇上推拒了一回，准备再替自家儿子求娶一次呢。”

这半年来，顾湛私下里从来没停止寻找陆茗庭，派去扬州和江宁的人去了一波又一波，甚至把范围扩大到了北漠玉门关以北，只因她说过一句“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顾湛嗯了声，菱微抿，再无他话。

岑庆跟在他边多年，见状知他丢了东西，躬问，“不知将军丢了何物？属下立刻安福殿去寻找。”

杜敛看他一眼，唰地阖上扇子，笑，“瞧瞧你这冷淡语气，当年皇上为你和长公主指腹为婚，全京城的人可都知这事儿。”

杜敛握住缰绳，啧了一声，“你不敢猜，我偏要告诉你，顾湛丢的定是那条银链子！”

当年元庆帝和顾父许下诺言，倘若宛妃或江贵妃诞下女儿，便和顾湛结成娃娃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