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思就拖着调子应和：“对对对，青天白日梦。”

走着路会突然站定，发起呆来。当然，他常辩解说那不是发呆，而是了个须臾梦。

不过更多时候，是卜宁就地半跪下来，长袖一扫，在平地间摆上几个圆石，再对照着山间草木琢磨一番。

他又指过其他石：“一边又是驱人走的。”

“你找什么呢？”张雅临纳闷地问。

这个姿势在闻时看来很熟悉，曾经卦术和阵法的老祖卜宁就经常这样，随揣着几个铜钱和一袋圆石。

过了片刻，他摇了摇说：“看不明白，反正十分厉害。咱们还在外围转着，到了里面，不知会出什么事。”

张岚又转回脸来，狐疑地盯着闻时：“所以你出来的时候，没有任何感觉？”

然后转就当放屁，下次还敢。

闻时不擅长装，索直说：“没有。”

他点了其中两块石说：“一边是引人来的。”

要不了两天，钟思就会在某一刻突然入阵，不绕他个三五千里都出不来。要么甩符找闻时救他，要么找庄冶。

他摆了很久圆石，拧着眉说：“奇怪。”

比起自己，他现在心思都在谢问上。他很奇怪谢问的状态――像这种灵相受震的情况，十有八九是这里布着一个复杂又厉害的大阵，或许把这整个荒村，甚至更大的地方都包裹在了其中。

张岚立从狐疑变成了瞪：“不可能啊，在场所有人都有反应，就你例外？你灵相那么稳吗？连晕、想吐，恶心都没有？”

张家姐弟显然也知，他们之所以出这种意外，是因为这里有个大阵。张雅临问小黑：“这里的阵你看得出来么？”

说完就跑。

闻时看心情，庄好好经常在卜宁的盯视下左右为难，最后只能借口“山外师弟们找我有急事”，撒就走。

“不是。”小黑说着站起来，在四周走动了一番，不知在找什么。他边找边说：“绕过这个村子，应该有座山，很近，阵眼在山里，但现在看不到，藏起来了。”

什么用和目的还不清楚，但这种阵，真的至于让谢问都灵相受震吗？

小黑不愧是卜宁灵物弄出来的，有几分影子，不过卜宁清瘦，他却高大得多。

“怎么奇怪？”闻时问。

闻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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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刚刚那一瞬间的思绪作祟，他下意识跟张雅临的傀搭了句话。小黑抬朝他看了一眼，说：“这里是有阵，但很奇怪。我摆不出来，只感觉这阵十分矛盾。”

“阵

“里面在哪？”张岚还在跟她的血胳膊较劲，闻言朝木栅栏那边指了一下：“是栅栏里？”

那可是尘不到……

你说是就是。”

张岚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等到钟思好不容易绕出来，就会灰土脸髻发半散地冲卜宁弓作个长揖，嘴上说：“错了错了，师弟这就给你个歉，下次再不犯了。”

小黑四下环顾了一圈，顺手抓了一把石，半跪在地上摆放着。

追他的往往是那些圆石，但他法了得，蹿得快。那些圆石有时候会打在别人上，然后卜宁再揣着袖子去赔不是。

她当然不知闻时是有原因的，连灵相都没全呢，上哪儿受震去。当然，闻时也不会跟她解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