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年其实也听出他的意思了，所以……”张婉顿了一下，“所以我藏了点话，也避开了一些事，告诉你们没有什么特别的征兆，就是下了很久的雨，山石又早有裂，确实

……

张婉叹了口气说：“来还个心愿。”

等她轮回里面走一遭，重回人世，四季早已不知转了多少年。生死一番，前尘往事谁都不会记得。

“我记得，送我走的时候，你还问过我几句话。”张婉对闻时说。

的内容，闻时已经记不大清了。印象里，似乎是问了几句天灾来临前的事情，想看看有没有征兆或者蹊跷。

她更不会知，那个人亲手送别了他自己，踏入了另一条路。从此世间再没有谢问，只有尘不到。

从此孑然一。

闻时怔了一下，也冲她点了一下。

他温和地起了一个话，张婉说：“顺着一些痕迹特地找来的。”

“你还真是不知躲。”张婉摇了摇说，“别人要是有这样的顾虑，可能问都不会问那些话，那不是给自己揽祸吗？”

谢问见她红着眼，良久：“那就说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闻时“嗯”了一声。

“怪不得……”张婉说：“怪不得会问我那些话，是怕柳庄的天灾是由你们导致的对么？”

谢问：“找这里什么？”

她有过很多场人生，有时好、有时坏。有时喜乐平安、富足长寿。有时一世寡欢，尝尽了苦，

，砸起厚厚的烟尘。

si  m  i  s  h  u  wu.  c  o  m

她早已忘了上一世、上上世、甚至更早时候的自己姓甚名谁，家住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谢问就站在那片沉寂之中,静静地扫视一圈……

她说完对谢问：“一千多年了，他倒还是那样。”

他们曾经是家人，隔了一千年，又成了没有真正见过面的陌生人。

以至于有太多话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

她也并不记得自己曾经徘徊许久，注视过一个叫“谢问”的人。

她的目光又投向闻时，冲他也点笑了一下：“是你们入笼，帮我解的。”

“我怕那个不是天灾，而是人祸。”闻时顿了一下，像十九岁那年对着尘不到一样，坦直地说：“在那之前我们也算到了一场天灾，卦象显示在松云山，所以我们给山布了阵了点加固――”

“我。”张婉看向谢问，“有一世我生在了一个山野小村里，村子里的人大多沾亲带故，都姓柳。所以叫柳庄。后来一场天灾，村子靠着的那座山塌了，活埋了百来人。我也在里面，还成了一个笼……”

等她想起这一切，寒暑已经走了一千多年。

她也见过数不清的人，有些话不投机、有些一见如故。她不知其中渊源，像世间大多数人一样，把这统统归结为缘分。

那些往来的人影笑着就远了,如烟如雾，在风里散开,又归于沉寂。

谢问瞥了闻时一眼，笑了笑：“嗯。”

“谁的心愿？”

那场景实在叫人难过，张婉曾经以为自己永远都会记得。可事实上,解笼的瞬间，她便跟着笑语人声一起散在风里，好好上路了。

张婉看了谢问很久，有些慨然地笑了：“明明是要给你留信的，却忽然不知说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