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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树长了一千年，枝繁叶茂，成了整个名谱图上最庞大的存在。

张家的线从老祖宗开始就比别家复杂一些，每一个名字后面都有分支，越往后越多，像一株横向生长的树。

“您怕他被卜宁老祖套话？”阿齐问。

阿齐有点不解地看向他。

阿齐应了一声。

张正初的目光落在张家那条线上，看了一会儿才移到“卜宁”那两个字上，对阿齐说：“你说我怕卜宁套话，那你错了。像这些老祖式的人物，可能本不会套话。”

空座上搁着一个卷轴，张正初说话间，伸手把卷轴捋开了一些，出了判官名谱图的一角――他把挂在自己屋里的那张名谱图带出来了。

他说着又重新卷收起名谱图，“啧”了一声可惜：“这么想来，老祖这会儿恐怕也受罪的。一抹灵相要怎么久留呢，估计还得找个呆着。正常人的他呆不了，人家有自己的灵相，谁能允许别人抢夺呢，总会挣扎的。卜宁那样的人可下不去狠手。怎么办呢……”

自从卜宁复生，他的那条线便一跃而上，毫无疑问翻到了整个名谱图的最上。同样翻上去的，还有沈家那条全员都是死人的线。

张正初却没抬眼，依然看著名谱图：“高呆惯了，要什么直接，想说什么也直接说，没有什么需要费心周旋的，哪会套话。”

“不。”张正初摇了一下。他不知在想什么，沉片刻才继续：“老祖再厉害，现在也只是灵相一抹，比起实实在在的人，还是欠缺不少的。况且――”

“不会。”张正初握着手杖：“不会耽误，反而会快一点。因为临时改目的地绕路，也麻烦。他们肯定不乐意再规规矩矩沿着正常公路过来，该布阵开门的，都会布阵开门，直通来这里。”

“这不叫打算，这是没办法。有些人哪怕着急都是慢悠悠地，这么大的事，总得着点。”张正初纠正他，“等各家到齐那种话，也就是说给小孩听听。周煦这小孩，我跟你说过的，你跟他接其实比我多，也都看得到。他肚里直子，嘴上没把门。既然能被我套话，也一样能被别人套。我何必跟他说那么明白呢。”

这辆车只有阿齐和张正初两个人。

在这两条线之下，才轮到他张家。

“好。”阿齐借着那张图给各家发着消息，“但……临时改不是又耽误了时间？”

他停了片刻，：“人都是这样，烦了反而就懒得慢慢来了。”

阿

“张正初”这三个字在靠近尾端的地方，后面是两个分叉，那是他两个儿子。其中一个32岁就折在了一笼涡里，于是名字成了朱红色。而那抹朱红的后面又有两个分叉，张岚在上，张雅临略低一点。

“时间上富足一点，别那么紧张。留点准备的余地。”

阿齐半懂不懂地点了点，只：“您是打算好了的。”

已经到天津了，让他们改。”

阿齐坐在驾驶位，张正初独自坐在后座。

“我不怕套话。”张正初又开了口，他有着很多老人会有的习惯，平时会有意识地控制，但有些时候又会不自觉地显出来，比如会重复一些词句：“不怕套话。套也没事，我只是喜欢留点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