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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夏樵已经翻起来了。

“你在松云山，这里无人能犯。”卜宁又说了一句。

楚这种熟悉感来自于哪里。

不知是因为周煦嘎嘎的公鸭嗓太好认，还是因为听到了闻时的名字，夏樵终于慢慢松了手。

他盘坐在榻上，弓将脸埋进了手掌里，像是在缓和消化着所有东西。

周煦一愣。

闻时、周煦、卜宁……

卜宁还没碰到他，就被他浑外张的芒刃划破了手。殷红的血立刻渗出来。张碧灵在旁边低呼了一声：“小心！”

这确实是夏樵,他在变回以前。

那个瘦瘦小小不堪一击的夏樵也许并不是本相,现在这个才是。

这次卜宁没再侧让开,而是逆着锋芒，一只手抵住夏樵的后心，另一只手在他额前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俯低语：“夏樵，这是松云山。”

他不像周煦说话常常扯着嗓门，他语调很低，语速也不快，带着几分文雅，在这种时候最能安抚人心。

这句话仿佛顺着手掌直接传抵到了心脏，就见夏樵周一震，捂着的手指绷得极紧，青暴。

先前在包藏了整个松云山的那个笼里,卜宁是封山大阵的阵主，阵里的一切他都有所知悉，所以感知到了闻时恢复的一分记忆。

周煦离得近，看见他脸侧微动，嘴很轻地开阖着。似乎在重复念着每个人的名字――

现在他明白了。

等走到床榻近卜宁才忽然想起来，这个背影有点像闻时，像十五六岁时候的闻时。

周煦悄悄松了口气――还行，起码还没混乱到谁都不认。

那一刻，他给人的感觉有些陌生。

夏樵一把攥住他的手，力大得几乎能把周煦这副骨折断。

卜宁倒是能忍，周煦不住了，冒叫：“哎艹，你轻点，我这他妈是肉的――”

卜宁之前其实有过疑惑，因为他所见到的夏樵单薄瘦弱，跟闻时天差地别,实在找不到几相似的地方，怎么可能骗过尘不到？

这样的背影，才有可能在当初血海蜿蜒的封印阵里以假乱真。

他回指了一下张碧灵，又想起什么般补充：“哦对，还有你哥呢！你哥闻时，就在山的房间里，但是还没醒。”

他正想再听清楚一点，忽然听见夏樵出了声：“我……爷爷呢？”

见夏樵迟迟不吭声，周煦有点慌了，空余的那只手点着自己的口：“我，周煦！刚刚跟你说话的是卜宁，还有我妈――”

只是不知他经历过什么又梦见了什么,居然让人分寸不得靠近。

他额前鬓角全是冷汗，发凌乱，半遮着眼，看向众人的目光是散的。仿佛有太多东西涌进脑中，以至于他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梦是醒。

而就这几步的时间里,夏樵的背影形似乎又有了变化，更高了一些,跟闻时也更像了几分。

他知夏樵是闻时的傀,在生剥灵相落地成笼之前放出来，代替自己走出封印之地，就为了让尘不到放心。

这声问话很低，沙哑得犹如

下一瞬，他睁开了眼睛。

周煦的痛呼卡在半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迟疑不决地叫了一声：“……夏樵？你……还是夏樵吗？还认得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