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朝着山往上走。只是没走几步，尘不到感觉边的罩袍动了一下。余光里，某人闷着脑袋朝他挨近了一点，不知是借着袍子挡风还是百年罕见的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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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就听“砰”的一声，老抱着已经没有药的空钵走出来，冲她俩说：“桶是我清的，水是我热的，药也是我投的。”

松云山被卜宁封禁了很多年。

闻时将信将疑地进了屋，看见屋中间一个大浴桶，盛得满满的。

药早已化散进水里，乍看起来很，味……辣极了。

热气从屋里散出来，出窗就氤氲成了一团白雾。

“

“出息了，走着走着还能呆住。”尘不到晃了晃他的手，“醒醒。”

大召用手扇了扇，笑眯眯地说：“水已经好了。”

于是最终回山的就只有尘不到、闻时，以及搂着药的老。

口叫他们一起，他就没敢迈步。

这哪里是要泡澡，这分明是要腌山货。

“多稀罕。”老一点不客气。

右边的用相似的声音附和：“总算回来啦！”

闻时转望向山侧，看到了清心湖静谧的湖影。他又抬望向山巅，看到了曾经黄粱一梦里怎么也等不到的圆月。

那是大召小召。

“手脚是不是很麻利？”姐妹俩齐声邀功。

“可是我们陪你了。”

闻时两脚不沾地，皱着眉问：“桶里什么东西。”

闻时怔了一下，从圆月上收回视线。

闻时则跟着尘不到走在长长的石阶上，投落一长一短两影子。

这座山林一旦通了天地，重重死象就转了生。

“走得好慢。”

大小召嘻嘻哈哈笑歪在窗框上。

闻时：“……”

***

而老已经转过来，对尘不到和闻时说：“多亏了我手脚麻利，这回真的能泡了。”

不一会儿，沿途的风灯就亮了起来，温黄一团，点缀在崖间。

一如当年。

因为个子小且灵神丝毫不虚，他出溜得极快，瞬间就到了屋门口。刚要迈出去，就被人拦腰捞了回去。

到山的时候，闻时听到了人语声。出乎意料，竟然叽叽喳喳有些热闹。

如今尘埃落定万事太平，那个大阵已经撤去，只在山脚下围了一圈障人耳目的小阵，免得有人误闯，迷失在山间。

“是啊好慢，我们等半天了。”

他愣了一瞬，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他那间屋子的窗被人从里面推开，两个脑袋一左一右从窗棂里探出来。

小召接话：“药也投进去了。”

左边的说：“回来啦！”

边的山上，苔痕又泛了青，夜里虽然看不大清楚，但青草味已经满布山。

坳间松林如海，山岚云雾是淡淡的白色，带着松脂香，长风一卷，就是千倾。

像一块不声不响沾上来的雪糕。

闻时扭就走。

她们这样闹着挤作一团，总让人怀疑那对白虎自天而降威震山林的场景，不过是一场真的梦境。

山间夜凉寒气重，牵着他的那只手却是温的。没有枯痕、没有逸散出来的黑雾，修长有力，骨匀亭。

老进了山，翅膀一掠，转眼就消失在了高高的峰巅。

“看着只有一点点，跑得倒是快。”尘不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