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站在女帝旁，吓得脚酸，拽着女帝的袍角哭着哀求。

他后跟着披金甲的千军万，万千蹄溅起硝尘，带着一往无畏的架势，要踏碎这歌舞升平的长安城。

“我又有些乏了，一个时辰之后你再叫我起来吧。”

“七娘就是心地好，”琇莹叹了口气，也不再劝说，“下回婢多说说她们便是。”

“阿姐，阿姐，快杀了他啊...他要打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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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杳杳依旧笑得甜甜的：“无妨，她们在这伺候了许久也累了，再说这么多人围着我也不舒坦。”

“阿姐阿姐，他会杀了我的，阿姐...”

琇莹自顾自地摇了摇，将毯子轻手轻脚地盖在了七娘上。

女帝高立城墙之上，绣的宽边龙袍在风中烈烈作响，她看着昔日的爱人如今对自己兵戎相向，脸上喜怒不辨。

林杳杳在睡梦中挣扎着想起来，却宛如被什么攥住了手脚怎么也醒不过来。

场景再一转换，却是金鼓连天，白骨野的人间惨象。

地面上的烟沙染污了男子貌比潘安的俊美面容，他

林效骑高大，手提红缨枪，艳殊丽的面容上再也没有一丝之前的温儒雅，他如玉脸庞溅上了点点鲜血，宛若地狱中爬出的罗刹一般沐血而来。

琇莹见小娘子这么贪睡，只七娘是小孩心惰懒，想起四郎方才的叮嘱，她又去屋里取了一条厚些的毯子，出来后发现七娘已经在竹椅里睡着了。

女帝的手在半空中轻颤着还是没有落下来，突然有一影猛地夺过弓箭手手中的长弓，搭弓箭直直对准林效。

“杳杳别怕，阿兄带你回家...”

她看见端王扭曲戏谑的面容，看见金玉柄的鞭子一下重过一下地落在自己上，她全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却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浑是伤蜷缩在乌金云靴下，口中溢出点点缕缕的鲜血染透了地面。

那女子是自己。

金羽箭裹着风声出，猛地插在已经杀红了眼的男子口，男子面色凝固，缓慢地摸着自己口黏稠的鲜血，僵直着从上掉了下来。

女帝闭上眼睛，手缓缓抬起，却怎么也下不定决心落下来，端王跪倒在女帝脚下打哭闹哀求，城墙下的厮杀越来越激烈，林四郎更是逢人便杀，眼睛染血赤红，无数刀剑落在他上，砍得他肉翻卷，浑是伤，他却像是本察觉不到疼痛的木偶一般，一刻也不停歇往前厮杀的脚步。

梦里隐隐有雕梁画栋，亭台楼阁渐次浮现出来，小苍兰花香郁，漫过白玉长阶，长阶下却有一女子玉横陈，浑是伤，匍匐在地奄奄一息。

弓箭手立在女帝后严阵以待，女帝却不动，望着万千金甲中那个神姿英的影缄默不语。

突然朱门被撞开，有人强闯进来，一白衣的郎君颤抖着双手将女子拥入怀中，小心翼翼地用雪白的衣袖拭着她脸上的血污，的泪水一串串滴落在女子上，女子却气息渐冷，伤痕累累的手无力地垂下去。

春光明媚，空气里又弥散着甜腻的花香，方才林杳杳让那几个小婢叽叽喳喳吵得都没睡好，这时将她们打发走了她又重新爬上了竹椅，打着哈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