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早

沉寂的手机突然响了。

二叔、二叔怎么了……

司机抽了几张纸巾，犹豫给他：“兄弟，是不是家里出事了？人生还长，都得向前看。”

这声音像从深渊扑出的猛兽，祁林打了个哆嗦，不知缘何心脏猛，他甚至不敢看来电显，只要不是二叔或郎飞，无论是谁，他都不接……

为什么是她打来的电话……

司机条件反踩了刹车，祁林安全带没扣紧，被惯的向前一扑，额撞出硕大包。

臂上的伤口火辣辣疼，痛感直冲到脑仁里去，他抖着手攥不住手机，划了几次才划开接听，女人尖利的泣音顿时炸响：“儿子、你是祁建中的儿子吗？他手机摔了只能开通讯录，有几个人闯进他店，把他打伤把店也砸了，现在在中心医院，抢抢救，隔的小伙去帮他，也被打了，我先垫钱，他他是不是欠债了，惹了什么人，你快来――”

这会接了个电话，又让他立即停车，人也不说话了，只抖着肩膀不出声地哭，泪水而落，把口罩打得透。

他看着导航里的路线规划，平时温柔的女声这会如同命，带刺的鞭子一下下甩上他，切入肌理刮飞血肉，好不容易前方红灯转绿，他着司机猛踩油门往前扑，还有十五分钟就到五点，只要、只要按现在这个速度，就能赶上――

什么事情嘛，哭成这样……

这人的手被进了纸巾，抖着手攥住了，半晌才抬起红的眼睛，低喃出声：“谢谢。”

真没用啊……

司机有点害怕，甚至不想再载他，这个人从机场出来就不正常，用个大口罩挡住脸，一路风驰电掣，拼命他往这边赶。

手机从掌心掉落，祁林揪住额发，大吼一声“停车！”

祁林本不知后面有人跟着，洋海机场在郊区，从郊区到市区四环外都是高速，司机带着他，一路在高速上飞驰时，心中焦虑还能缓解些许。等到开进内环，红灯一个连着一个，前面的车排成长龙，喇叭声此起彼伏，吵得人心浮气躁，恨不得直接弃车跑离。

在得知机会被唐权真替时没哭，对老王八失望时没哭，在飞机上吓到崩溃时没哭。

手机掉落的声音砸碎了幻想，他抱着曲起，把埋进膝盖间，肩膀抖动起来。

久，也没见哪次邱总这么认真，他连忙追问：“是否规定题纲范围？”

他着捡起手机，来电显示的人是女士。她经营一家烤串店，位置就在二叔家旁边。她没见过祁林，但她的电话就贴在窗口，祁林去找二叔时，曾经多长个心眼，把她电话存了起来。

KJ已经近在咫尺，他不敢抬，抬便能看到这栋大楼，夕阳西下，楼影如硕大的网，将他笼罩其中，他沿着黑网颤栗仰脖，二十三层像个悬空的球状眼瞳，上下无着，矜傲俯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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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能看到嘉木翻开剧本，沏好茶，走来走去，看着表，皱紧眉，坐在办公桌后等他。

他从未想过KJ的大楼会这样高，楼倾斜插入苍穹，高耸的暗影如一柄冷酷的镰刀，将他切开成两半。

导航系统上的时间已经到了四点五十。

“不必”，邱池回，最后看了祁林的车一眼：“没有范围，任意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