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旭站在墓前，在清风里低语，说给沉睡的人听：“我过得还不错，工作方面已经稳定，听从你的建议，没有去刑侦，大分情况下不危险，你放心。”他想了想，说，“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结婚了。”

“现在我成家了。”苗旭说着，“家里有大人，还有小孩，甚至有一只物。”

苗旭对着墓碑上的照片，深深地敬礼。

等他终于觉得差不多了，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寒暄完毕，苗旭这才捧着花进入陵园。

他按照记忆在一群相似的墓碑中找到位置，将花放到墓前。

他在小时候被墓中沉睡的人捡走，那人磕磕绊绊把他养大，始终很愧疚没有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可能是因为忌日快到了，他一直有些心浮气躁，很多地方不够冷静。

说到这点，苗旭还有些不好意思：“我本来以为会跟你一样，打一辈子光棍，但是遇到了一个想跟我共同生活的人。”他伸手拂去墓碑上的落叶，说，“以后再带他来看你。”

王寅一不解地问：“今天还要出去么。”

转眼就到了周末，苗旭反而率先出门。

说他一年的情况，说他的生活。

苗旭再次向墓中的人敬礼，说：“我明年再来看你。”

苗旭安他，说：“真没有，反正你们待会也要出门，我一个人在家也无聊。”

不同，说好了要慢慢来。

他在门口买了花束，捧着花一路往前走，穿越大片墓地，来到后面的烈士陵园。

苗旭摸不准人家是记得还是随口说，毕竟来祭奠的大多数会结伴，他继续笑：“今天他有事，改天再来。”

车开了快一个小时才到地方，苗旭下车，抬起便能看见前方公墓的大门。

应该已经有人来过，周围被清理得很干净，墓碑静立，上面镶着一块照片，照片上的人瘦削却神矍铄，穿着警服，目光沉稳平视前方，似乎在看着外面的人。

可是苗旭知，正是因为有自己这个拖油瓶，那人才一直没有结婚。

苗旭回答：“工作上还有点事，去趟单位。”

“我来看你了。”他放下手，说，“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都这么多年了。”

不是清明时节，本来人就不多，到了陵园，人愈发稀少。

“怎么一个人呢，以前不还有个小年轻跟你一起？”

王寅一这才松手。

苗旭不是很会聊天的人，但在墓前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苗旭独自走出屋子，没有去单位，而是打车前往市郊。

王寅一拉住苗旭，说：“不是本来想出去玩的，怎么还有工作？”

苗旭笑笑，说：“是的。”

苗旭站在墓碑前，整整待了一上午，青翠的松柏伴随他左右，与长眠于此的人一起，聆听他的话语。

苗旭在入口登记，门口的守陵人见他眼熟，跟他攀谈：“今年又来了？”

他说着说着笑起来：“本来从小的愿望是养一只猫，结果物是一只鸭子，鸭子也不错。”

几乎看不到人影，让苗旭有种世界只有他一个人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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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环绕着常青植物，树木静静地守卫着这里，只有微微的风拂而过，肃穆又温柔。

工作是男人最好的借口，王寅一皱起眉，问：“你是不是有事没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