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又去了上次一起抽烟的垃圾桶旁，宋桥熟练地掏出烟盒：“来一？”

颜琢静静等着。良久后，宋桥才继续：“出事那天是大年三十，画室突然有事，他们就开车去了，结果刚上外环就出事了，三车连撞，他们是中间那个。”

有谁会在命悬一刻的时候还能紧顾着另一个人的安危，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事情。怪不得宋延会这么愧疚，这么难过。如果是他，他可能也会一直走不出去。

宋脸红脖子的，看起来气还未平复。他朝走廊外点了下，示意出去谈。

宋桥惊愕地望向他。

“是因为……”颜琢猜测说，“和他一起出车祸的朋友？”

颜琢实话实说：“四句。”

短短四句话，信息量巨大。

颜琢垂眸，了鼻子，看来他猜对了。

颜琢挪了下脚，一时不知该不该走。

“你误会了。”

或许那个意外对很多人来说都是难以磨灭的伤痛，说到这，宋桥也不知该怎么继续往下了。

“要只是因为眼睛也就好了，他呀，”宋桥快愁死了，也不藏掖着，“他心里闷着事呢。”

宋桥也颇为无奈，大口大口抽烟。

颜琢接过烟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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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琢似乎都能想象出当时的惨烈场面，宋延满脸带血的样子，突然间脑子混沌。他深一口烟，待大脑清醒一些又问：“你刚才说宋延愧疚，他……愧疚什么？”

怀着满腹疑问颜琢决定再偷听下去。

颜琢说：“我之前常看到他喝咖啡，后来我提醒过他几句，我以为他听进去了……”现在想想，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呢。

可是从宋桥说完这句话之后，宋延就沉默了，一直沉默了很久。

“副驾驶是宋延。”

颜琢被死死钉在原地。

等抽了好几口后，宋桥才开口问：“听了多少？”

定是严重的。

宋桥从他表情中就知他想什么。

是讲故事的语气，还是惋惜。

过了一会，宋桥从屋内出来。颜琢来不及躲开，骤然暴在阳光之外。

颜琢张嘴，非常惊讶地看向宋桥，他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宋桥叹了口气，缓缓而言：“他们大学是一个宿舍的，关系很好，毕业了又共同创办工作室，开画室，一起奋斗，度过了很多……很多艰难的时候。那天……唉……”

外的空气冷冽，风大，烟也燃得比平时快。

宋桥瞥着满地烟灰说：“被后车被撞上时，孟诚在驾驶位，他打了把方向盘，用驾驶位替副驾驶挡了和前车的撞击。”

可惜没给他太多思考时间，就听宋桥继续说：“你是要一直愧疚到死吗？”

他尴尬地笑了下，冲宋桥比了个“嘘”的手势。

颜琢皱眉，他没想到宋延如此热衷咖啡的背后还有这么一个隐情，而且……宋延不是早就戒了吗？

“我误会？”宋桥气笑了，“你看看你这一箱咖啡袋子，你还敢说我误会，你是不是又彻夜彻夜的失眠，白天一天天犯困，然后用咖啡来麻痹自己，你这是病，为什么不能去看医生！”

宋桥说：“想不到是吗？我也想不到，按理

“那个……”颜琢结一动，咽了口唾沫问：“宋先生他为什么会失眠？因为眼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