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顾酒馆一眼，只这般犹豫停驻了片刻，苏缨便再不迟疑的往梨花巷口走去。

老板深深看她一眼，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缓缓：“有，烛情楼想找个面目清秀的小丫在门口招揽顾客，拉进去就成，倒是不用真陪客。这个钱多，一天八百文。”

苏缨想起王婆婆家正找的那只小猫，顿时生出天降五十文之感，迅速起追上去。

仍未听见她说话，老板不由得有些犯难，扒拉着纸卷思索：“可没有再简单的了。”

“那另一个活你么？钱少一些，二十文，每日去街口王记烧饼铺去排队买烧饼，一早上排五六轮即可。”

阿曼不解：“可……拿钱办事，□□不也是江湖常事么？”

一瞥

苏缨再见到燕老二，是在一日之后。

苏缨怔怔了一会儿，怀疑自己听错了：“是……找小猫吗？”

说话间，燕老二咳嗽一声，提着酒壶走过来，将壶底在桌上磕了两下，对苏缨恶声恶气：“烛情楼有人了，找猫，买烧饼，捧场，你三择一。不选就。”

他忽然凶巴巴，苏缨也不落下风，收下旧剑，气势如风站起：“就。”

朱雀大街是西陵东西两城之间的交界，云集了各路商旅，街畔延出一个又一个堆满珍奇的店铺，售卖细物品。来自南方的丝绸绣品，胭脂水粉，还有西边的香料玉石，琉璃珍玩，上行人络绎不绝，衣袂飘飘。

苏缨百无聊赖，择一闹市中的台阶晒太阳看神仙过路之时，忽见对街一晾晒丝绸的竹架之下，闪过了小小一个影。她眼尖，一眼便辨别出是一只黑底白点子的小猫，混在人群之间，轻盈地穿过繁复竹架，跃上房边石兽，尾尖轻晃，藏进了巷子里。

这日苏缨独自在西城的朱雀大街闲逛，四留意着各榜文，无奈这些时日西陵实在太平得紧，各市各有秩序，农商各安企业，官府贴出来的榜文里，也多是些小蟊贼，索价极底。揭榜的人比蟊贼多得多。

“……”

小猫进了巷子后，影便快似闪电一样，忽上忽下，左拐右拐。

“还有每日去云来戏台给柳飘飘捧场，这个虽只有十文钱，可免费听戏，还有点心吃。”

“……”

苏缨疾步跟上，好几次差点便要捉住，猫不留手，又挣脱了开去。

老板见她犹豫，便收了纸卷，：“这可不容易，这是有些难。”

苏缨摇摇：“找猫也就罢了，烧饼铺骗人，戏台子捧场算哪门子江湖。”

“我……”

苏缨脚步微驻，低看着足下。细绣边的花鞋畔飘落几片零碎的梨花，皓皓洁白被脚一踩便与尘土混在一，她拿足尖轻轻踢着花，：“阿曼，我们并不是为了赚钱出来的。这样的活，与我家中童子丫们受雇于阿爹阿娘，拿钱办事有什么两样呢？”

一口气走出了酒馆好远，阿曼扯一扯她的袖子，：“小姐，你为什么不接呢？这些活不难，也有钱赚，咱们慢慢着，维持生计。这样的便宜活只有下九汇聚之，四下很吃得开的老板才有，燕二爷是真心想帮忙。你应当谢的。”

苏缨迟疑着问：“老板，可有更加适合我的？”她说着将自己那把破旧的剑往桌上摆了摆，目光着一丝濒临破碎的脆弱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