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钟毓说：“要是师姐，不早就浪迹天涯了么。”

好在这些江湖人士都是信奉孤闯江湖的独行侠，否则钟毓定要怀疑前方有什么大热闹可看。

郭殊涵现在满脑子都是钟毓刚才说的今生的梦，心的不行，又不能让钟毓发现，只好强颜欢笑：“你师父不是大名鼎鼎的毒医圣手庄熙吗，怎么还会穷？”

钟

涵咳嗽着，吐出郁结在口的那口气，周围总算清明开来。他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尽量让其听起来正常一点：“梦？”

即便再克制，语调还是尖厉的，带着不易察觉的酸苦。

车缓缓前行，穿过郊区，穿过山。长安城外有条依山修建的官，平日里少有人来，今日却见着好几波江湖人疾行而过。

郭殊涵排除了这个怀疑对象后，问：“你真不会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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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毓笑：“哪有那么容易，有次被发现了。结果那人家派出家丁追着我们赶，师姐还好，一武功，而我就完全是个累赘了。现在想来那个时候师姐对我可真好，没有一次扔下我的。”

郭殊涵锐的捕捉到“师姐”“对我好”等字眼，然后问：“你的梦是你师姐吗？”

郭殊涵罕见的惋惜之心泛起，脑补出如果钟毓经脉没有断，肯定会和镇远侯一样在战场上威风赫赫，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成了个闲散公子。

郭殊涵点：“我看到了一条发财之。”

想当年我浪迹天涯的时候，还真以为是个多风的事，结果出去了才发现每天只是柴米油盐的发愁，颠沛离，穷都穷死了。”

钟毓不是脸薄的人，说不出喜欢人的话，只是他忽然觉得这个爱字，对于多年来游走于烟花柳巷的他来说，似乎过于沉重了。

“有段时间真是穷得揭不开锅，你知我和我师姐怎么赚钱吗？她去找个商贾之家，给里面的长子或者妾下毒，然后我扮成游方术士，进去医病。这样一趟下来，进进出出有时候能挣个百两银子呢。”

说着，钟毓想起了些事，便说与郭殊涵听。

好在钟毓没察觉，他的思绪回到了多年前，在学堂，在东，在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里。半晌，他回过神来，轻声：“都是过去的事了。”

钟毓想了想，忽然说不出话来。

“经脉俱损，能正常走路都不错了，还指望什么武功。”

百两银子，可是五口之家一年的开销。

他天生不是个会敢于扛起世人非议的人。

反正车在赶，闲着也没事，钟毓便指着刚路过的一队人说：“你信不信，这些个看似潇洒的江湖侠士，前一刻还在为了半两的米饭发愁。

就听钟毓说：“到了。”

钟毓满脸悲愤：“他本不知钱的重量，治病救人也本就没兴趣。再说就他赚的那点钱，还不够他买药材呢。”

两人一狗下了车，入目，是山脉的隘口。夕阳西下，两侧群山排闼，橘黄色的温色调打在山之上。时值冬季，山不显绿，若是春夏之季来看，想来自然风光无限。

“那是你爱的人？”一句话出口，郭殊涵觉得自己贱的慌，明知问下去会更难受，偏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