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武忙去扶她，声音略有些责备，“同一个村的，甚么这样。”

的叹息，戚武知他何意，也随着叹了一口气，默默地搀起赵二往堂屋走去。

孙大嫂凄苦的脸上已是涕泪纵横，但她没有说什么，在戚武的阻拦下继续连着磕了三个，然后站了起来，拿袖口揩干了眼泪，默默的回卧房了。

人活于世，太苦了。

等到月上梢，人也走得差不多，赵二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问戚武，“能吃多少顿呢？”

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多思无益，他干脆不想了，拿双掌猛地搓了搓脸，往另一边的卧房走去。

卧房门后窸窸窣窣的，孙大嫂已在门后踯躅许久，戚武与赵二的对话已是一句不落的听了，她在门后待了许久，最终还是披着外套从卧房里出来，当下就给戚武跪下了，重重的磕了一个。

中午吃的是大锅出来的糜子饭，炒的菜也是水的厉害，毕竟大锅饭自是没有小灶来的香，大家都食不知味，只有英莲吵嚷着要吃炒鸡，当下被赵二喝止，没没脑批了一顿，这才委屈着一张脸，跟着大伙儿吞咽着那没甚么滋味的饭菜。

“戚大，这个俺代表老孙家给你的。”

赵二摇摇显然是疲力尽，唤上了在院中拿着狗尾巴草玩得不可开交的英莲，二人告别离去。

那往后呢？

苏凌想起了卧房内那个与自己甚有眼缘的婴孩，方才给他喂第一口米糊时，那种原本不属于婴儿的狼吞虎咽简直要刺痛他的心，想起那双不染一尘的眼睛盯着自己看的时候，苏凌再也吃不下一口。

苏凌将熟睡的婴儿交给孙大嫂后，趁着戚武在院中与赵二商讨的时候溜去洗了澡，阿昌很是乖巧，虽是贪玩，可大哥交代给他的事情一点儿都没落下，每天都没忘了给他的嫂嫂烧洗澡水。这一点上，苏凌对阿昌感激地有些愧疚，小孩儿才十二岁呢。

晚饭仍旧一群人浩浩来了，有些还是被中午那一批饥民带过来的，戚武也没说什么，乘着午后，早已把存仓的糜子拿去隔作坊脱壳，好歹是供应上了这一顿，只是糜子饭换成了糜子粥。

戚武也不知她何意，心中已是乱糟糟的，亦不去她了，只站在院中呆呆的站上一会儿，片刻后觉得乏累了，也不顾地上脏，就这么坐了下去，双手支着脑门想着今后的法子，直到想得脑仁生疼也没憋出个屁来。

快速冲完澡，一整日的黏腻得到了纾解，苏凌浑通泰，此刻，他正坐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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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门，一个蹦蹦天真烂漫，仿佛世间没有任何忧愁，一个老态龙钟，一瘸一拐，充满了衰老的气息，两个风格迥异的影慢慢消失在院门的小路远。

虽说自己是个孤儿，可在孤儿院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饿过肚子，他也知戚家的家底，虽说比起很多湖石村的家不算差，但这么一顿顿的大锅饭吃下去，想必不出一个月，也被吃到底朝天了。

答案大家心知肚明，但谁也不肯再多说一句，只是默默相对无言。

月下枯枝的影子是如此苍凉。

苏凌仍是粳米粥喝着，心里也堵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吞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