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万山疼得要命，像是划到自己脸上一样，碰又不敢碰，只得闷声把人给背起来带回家。

“大前门，特意给您买的，”乔万山悄声，“队长那边打过招呼啦，晚上可以带回去，您别声张。”

家里的炕躺着自然比牛棚舒服，疲累了一天，方卿很快就睡着了，也没注意到家里的血腥味儿，只剩乔万山关了灯还闭不上眼。

“那......那白天的时候，能叫他少受点罪么？他没什么二心，一个屋檐底下俺是知的，您看......”

清水村又新立了一个队长，姓杨，二十来岁，干劲十足，

到家洗干净了上了药，这才歇下来。

白天不知是谁一条木棍，上有小洋钉，在他跟前比划，没注意就在脸上划出了一口子。

王富贵沉了一下，看看乔万山，又看看木桶里那只羊，王富贵老婆也舍不得羊，在一旁帮腔：“人家兄弟情深，你之前还烧了小方家的房，个人情怎么了？”

入秋的时候队长也被打倒了，有人举报他收贿赂，上就有大批人去揪他。

王富贵闻之脸色一变：“这叔可没法帮你，我倒是想放，”他手里还晃着羊，“老百姓可不许！”

“别！”乔万山连忙，他本来也觉得放人这事肯定不成，只提了一嘴，“那牛棚里不舒坦，白天受罪，晚上俺想带他回去歇息。”

像是不舍那只羊，到底还是推到乔万山跟前，“这肉，叔恐怕是不能收了......”

这夜里真是竟静，好像和白天的喧闹从来没有来过似的。

那老了，把外包的香烟纸得作响，才让开路让他进去。

还没说完，手里就被了一条得当的东西，只是大晚上的看不清。

方卿早就听着声儿了，一见人进来，连忙坐起来。

路过那老边的时候，“早点送回来。”

找你帮忙。”

有灯照着，乔万山看见他脸颊上竟沾了血，一碰，方卿就疼得直抽气。

往后方卿总算是好过了点，乔万山成天两跑，夜深了把人带回来，天还没亮就把人背回去。

“俺那个兄弟，”乔万山，“昨天还好好的，不知犯了什么事儿，昨晚还在牛棚里呆了一晚......”

白日里全是如雷贯耳的讨伐，只有夜里才是难得的温存。

“诶知了。”

旁人的呼缓缓打到口，他心里直发堵，总算把人又带回来了，不知这样偷偷摸摸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那行吧，”王富贵一副勉勉强强的样子，王大娘欢天喜地地把那木桶往里屋拖。

只是这种日子也没过多久。

那守门的老儿一见着他就拦着人：“有完没完......”

到这份上了，王富贵还有什么不依的？

乔万山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谢过王富贵，连忙往家里赶，从抽屉里抽出一条好烟，揣在怀里，急急忙忙往牛棚赶。

乔万山连忙接：“被发现了全赖俺上就成！”

“跟叔还墨迹啥？尽直说。”收了一只羊，王富贵整个人也跟着大气起来。

“得得得，知了，私底下会好好关照他的。”

见王富贵还犹豫，他又：“晚上没人时候带回去，天不亮就送回来，保证没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