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边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推开门扉，坐在窗边的木椅上，解开了系在酒缸上的红绳。

屋里昏暗无光，油灯燃尽，只有青年浅浅的呼声在其中起伏回。

阿月既然出去练剑了，想必没有个一两天是回不来的――而他好不容易重生一遭，还没好好喝过一回呢。

说完，他便从三楼的窗台一跃而上，御剑离去。

只有剑。

寄无忧已是有些微醺，望着侧一窗烟火，笑着再次将自己灌醉。

静室无人，晚风拂帘。

过去几十余年的回忆如同泛滥的水一并涌上，促着他向口中一杯杯地送酒。

前世他死时，正巧也是这个桂花飘香的季节，只是这桂花酿，他还未喝上一口，就被杀得片甲不留。

金色的琼浆缓缓倒入杯中，波纹漾的酒水中映出一轮窗外的明月，轻抿一口，绵密的口感入口中，好像轻绸细缎，勾人魂魄。

寒冷从四面八方钻入他的边之中，楚九渊逐渐觉得清醒。

“我去练剑。”

修仙之人的与凡人相差甚远，即使几天几夜不睡觉，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楚九渊总是一连练上好几天的剑法，不眠不休。

楚九渊从剑上一跃而落，踩在了屋檐的窗台上。

是夜。

寄无忧答应他，说会带他寻找到自己真心所向。

寄无忧原本只是想小酌一杯，但一时却又放不下手中的酒杯。

没关窗就睡了？

第十七章

楚九渊依照着从寄无忧那儿收到的剑本，挥下最后一刃后，长长了一口气，又淡淡吐出。

寄无忧大摇大摆地走在长廊上，手里还拎了一坛从厨房偷拿的桂花酿。

楚九渊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转走到窗边。

他睁开眼，望着这无边之夜出神。

一寸寸期待的温度，终究战胜了冷漠。

但恍然间，他又想起那人的承诺，那人的善意――犹豫只是一瞬，却致命地关键。

……回去吧。

……

“哈……”

湖畔旁，一个少年孑然而立，执剑斩风。

楚九渊俯下，将子探入窗中。

风有些凉，过他的衣袂，似乎正促着什么。

楚九渊阖上眼，叹了一声气。

红盖一掀，只属于金秋的桂花之香扑鼻而来，不由让青年陶醉地深一口气。

腕。

如今能重拾这醉意，实在足以让人狂喜。

他回到百花时，已是将近子时，平京城中的灯火多半也已熄了。楼宇之间，只有几盏微明的油灯，留在这片沉寂的夜色中。

若是从前，这自然无需考虑。

即便他有刻意控制过力，还是在寄无忧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圈青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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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练下去吗？

寄无忧瞄到青色后，默默将袖口拉前，遮住了腕上的痕迹。

百花中灯红酒绿，乐声长鸣，上演着一出出刺激而又短暂的戏码。

也许在刚刚，他就该问清楚的。

楚九渊小心地晃了晃他的子，寄无忧却依旧伏案不起，没有要醒来的样子。

强风拂面，袍狂舞。

“师父？”

他面如冠玉，挥剑的动作却宛若杀神降临，势要将这夜空一斩为二。

只有剑能带给他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