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看清，驼背的车夫又转过子，幽幽：“仙公，倒真是贵人多忘事，这车往哪儿开，不全凭你意吗？”

寄无忧试着问：“老先生，这是往哪儿开的？”

寄无忧点回应。

“两位仙公，来得真是有些迟了。”

“小事罢了，仙公不必自责。”

大中央的女子。

李绣绣微笑唤出，并未真心抱怨。

寄无忧撩开袖口，看了眼那枯木般的手掌，试着

女子兴许是遇上了一些事，她眼有些沉重，像是困得睁不开似的。

唯一能确定的是，寄无忧不能放任那些阴魂就这样被当百鬼将的口粮。

楚九渊愣了下，很快又答应下来。

车夫缓缓回，凭着眼前余光瞥了他一眼。

是李绣绣没错。

落座到后方的车上后，寄无忧抱起双臂，阖眼镇静：“一会儿不论发生什么事，别去阻止。”

寄无忧瞧见他嘴角弯起，似乎是……正在笑？

“哟呵呵，贵人，贵人呐。”车夫嘲笑似地抬高声音，时不时还笑一声，咳一下，“二位仙公啊，你们……莫不是想改主意了？”

依照她此刻的相貌，这一天的记忆应当与上一次相差不远。

这样应该没妨碍到记忆的走向吧。

车渐渐起步，车夫沉默不语地驾驭着同样沉默的儿，驶在一条无人的窄上。

鹅黄色的罗裙上系着一条淡绿色的彩结，好像是开在林间的一朵野花，活泼美好，又从不拒人千里。

李绣绣侧手捂上嘴，哈欠一声，“明儿还在车里睡，二位千万走路轻些，别把孩子吵醒了。”

楚九渊锐地警惕起来：“什么意思？”

“嗯。”

他们绕过车时，寄无忧向车内瞥了眼，男孩的上盖了一层轻绸被，正随着呼一起一伏。

如果擅自修改记忆的走向，也不知会发生什么，还是谨慎为妙。

想到这儿，他就不由攥紧掌心，可他们间甚至没有半点感情或留念。早已归西的一对人，他又为什么会担心？

有了之前的经验，寄无忧并不多担心，径直走上李绣绣的前。

寄无忧尽量不想妨碍的记忆的走向，只是平平一拜：“路上遇到些麻烦，耽搁了正事，还请夫人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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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无忧计划得很好，但他手心里仍是出了些冷汗，冰冰凉凉的，在这识海虚境中真实得可怕。

寄无忧赶紧拦住想要再问的少年，：“不改，按原计划行事。”

车夫又是呵呵一笑，回继续驾去了。

不过最关键的问题还不在于此。

只要顺着识海里的记忆走下去，一定能有某个突破口，帮他们寻到那些献祭给百鬼将的魂魄。

寄无忧完全没有绪：那些被百鬼将吞噬的――地棺材里的魂魄在哪儿？

而今的现状虽然看上去和平，但令他不安的，还不止这些。

她双目一转，像是被上了生锈的发条，一点一点回了神智。

――那里有他素未谋面的亲生父母，夫妻同棺合葬，尸和木棺恐怕已经……一起被百鬼将啃成了灰屑。

既然他们会出现在这儿，潜入进这段记忆中，就意味着这对母子一定遭遇了什么意外，才会抛下那个可悲的老人，躺进冰冷的石棺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