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确定的是，那长影上都裹了件或大或小的布料，在血中，看起来轻飘飘的。

楚九渊眼神一冷，赶在金纹完全显现前，疾步走上，握住剑柄用力一挥，削铁如泥的锋刃立刻将墓碑一劈为二，金纹也失去光芒，渐渐消失不见。

楚九渊瞥了眼一地的墓碑碎石渣，“可前辈们，都还没逃出来。”

方才那一路上，四周污泥中的魑魅魍魉，只有他在东瞅西瞧地观察。楚九渊则始终笔直盯着前路，就连偶尔余光扫过，都像是惊鸿一瞥，转瞬即逝，绝不愿在它们上多耗费一分一秒的目光。

虽不愿见得阿月难受，但他必须得确认一件事。

“反正不是普通石。”

海面在动？

寄无忧低下，想看得更仔细些，没有料到那碎了一半的墓碑骤然一震，缓缓浮现出了类似文字的金纹。

血浆稠难辨，他忍住扑鼻而来的熏臭，紧眉眯眼，审视那些咸鱼干一般细瘦的黑色长影。但不论他怎么往里面望，总有一层阴霾布于其上，将他的视线拦在外。

寄无忧心下一惊，忽然了眼，复又仔细盯向了赤红一片的汪洋之中。

真的假

寄无忧拨开碎石，仔细翻找时，不经意间瞥了眼海面。

“……好。”

“……弟子袍？”

楚九渊点点，淡然落目，一下惊住。

按照这些黑影所趋的方向，聚阴之确实藏在这儿没错，但是墓碑已毁，碑下又空无一物。

寄无忧却干脆挪了个位，从他背上一跃而下，走近路边，偏偏就是要往血海里瞧。

寄无忧挑起一枚发着幽幽微光的小圆珠子，微眯的眼角一弯，嘴边抑制不住向上扬起的弧度。

楚九渊抽出长剑，收回鞘中，行云水，一气呵成。

少年一认真起来，动作极快，寄无忧不得不圈紧他的脖颈，才能勉强稳住，不让自己这个背挂件脱离岗位。

嗯？

寄无忧握住碎石块一端，朝地面重重一砸。

寄无忧招招手：“阿月，你过来看看。”

这血海底下怎么长了一黑色的……长条形状，像咸鱼干一样的东西？

“这儿是泡阴魂的地方。”寄无忧站起，转，走到了破碎墓碑跟前，“半步笑拿聚阴盘收的阴魂，肯定也会有别的法来关他们。”

后的楚九渊问：“那是什么？”

寄无忧被晃得有些眼晕，待楚九渊动作停了，他才松下一口气，垂耷在少年的肩上。

半秒犹豫后，楚九渊才答应下来。

嗯？

“就几步路了，怎么突然走这么急？”

“这块碑也是召阴的法，纵的阴物都在海里……师父，先别看了。”

他又拨了拨碎石，海面时而微动，时而平静。

少年话里有些无奈，定然不知这些牛阴鬼究竟有何看。

寄无忧隐约也有察觉――虽然平常人都不爱看见什么阴鬼亡魂，但阿月比平常人对他们的排斥还要更深一点。

一块大碎石，碎成了一地小碎石。但是，又不止有这些无用的小碎石。

寄无忧指了指正发着血泡的海面：“阿月，我看不清底下的情况，你试试，能不能看见他们上穿着的衣服？”

一个个试过去，寄无忧总算找到了能让海面变化的关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