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应耳尖微动，听出来他的声音有一点微不可察的紧张，忍不住转看了一眼。冉季秋正好爬上车，留给他一个背影，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见得一点微红从对方白皙的耳尖蔓延开来。

这日下学，冉季秋怀里抱着几本书，五福要接过来，被他摆手拒绝了。“我拿着就可以，不必你心。”

少爷有亲长，也有功名，前程似锦。他的少爷，理当金榜题名，受万人景仰，日后还有妻美妾，儿孙绕膝，怎能跟他这样的人厮混在一起，不但见不得人，还要被人指指点点，毁损清誉。

五福扭看他。

柳应仍然沉默，过了片刻，方沉沉应了一声。五福见他这样，摇了摇，不再多闲事，转走，忽然又听柳应：“鱼羹我没有吃。”

三瑞有点委屈。往日少爷写文章都是他伺候的，怎么今天就嫌弃他了？不过他纵有委屈也不敢说，讪讪地出去了。

下了学，冉季秋看到等在车前的柳应，到底是没说什么，任他去了。只是之后他对柳应明显生疏了些，柳应本就不多话，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倒是看着他背影的时间越来越长。

柳应迎着他锐利的视线，眼里渐渐集聚起微小的亮光。

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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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福：“没吃，就不记少爷的情了？”他问，“柳应，你是这样一个白眼狼么？”

冉季秋的心得有点快。他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封与其他经典没什么两样

？”

第7章这图？？

柳应便不再说话了。

待冉季秋用过晚饭回来，三瑞在一边伺候笔墨，被他赶了出去，“今日要写文章，不用你伺候，免得搅扰了思路。”

柳应握着松子糖的手微微一紧。他睁开眼来，却没有说话，眉拧了起来。

可是少爷不同。

回到家，他一钻进了书房，整整齐齐地把书叠在案，想了想，又不放心，抽出来两本放进书架上，用别的书压在上面。

如是过了半月。

“书房里有我刚刚带回来的书，不要乱动。”临去主院给冉母请安前，他还特意吩咐。

冉季秋仍不放心，特地去把门栓上。这下子，除非他打开门，谁也进不来了。

院子里的柳应耳朵尖，听到门栓锁上的声音，遥遥往书房看了一眼，继续一板一眼地练拳。

冉季秋坐在车里，随着车的行进微微晃动，抱着书的手已经汗得有点了。

三瑞自然应是。

五福皱着眉，“对与不对，你一个下人的怎么知？便是不对，也自有老夫人和先生来教，哪里轮得到你心。”

柳应落后一步，眼睛掠过车帘。

五福一见他这模样就知是怎么回事，啧了一声，“你这狗脾气真是……少爷哪里对你不好了，你竟然还惹他生气？”他说着不免也酸了起来，“有点什么好吃的少爷都想着你，又是送果子又是送鱼羹的，你可知足吧，换了别家主子，哪还由得你耍子，早让人打一顿赶出去了！”

他无亲无故，孤家寡人一个，且厚肉糙，任是什么时候都不怕错事，也不怕被人耻笑。

“少爷想要的，就给他么？”他问，“哪怕是错的？”

柳应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焦躁，他抓着松子糖，在掌心咯咯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