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突起的岩石横亘在前方，将青石甬堵得满满当当，形状像一张鳄鱼嘴，半卧在地张得大开。石嘴边生着几支细不一的石笋，被水浸得溜的表面反着暗幽幽的光，里面有一个幽深的黑，水声汩汩，冰冷的水甚至满溢到了外面，沿着青石的边缘泻落。

鳄鱼嘴状岩石的高度，一个成人若想翻过去，小心一点还能到。王杰希蹚着水过去，观察了一下岩石附近。

“还踩到水了。”王杰希补充，又走了一步。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青石甬继续前行，水声宏远，渐成叠韵，两束手电光轮番扫过漆黑一片的地域，也没照到发亮的水面。侧耳静听，水声不像来自地底，而是四面八方一起回，响不绝，宛如走入了水世界，五步一泉，十步一潭，浑天浑地都是水声。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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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到是水声，滴水声，水声，水拍击声，潺湲清切，混溶交杂，两人谁也没发现前面路上就有一个水。

“如果有前人来过，那正确的方向很可能是这条水路，不是翻过石

他们走进这口小腹大的石后，青石甬一路指引着方向，甬之外，也不是没有能踩能走的石地，就是比较陡峭惊险。王杰希想看看鳄鱼嘴状岩石旁边的地形如何，是不是有能绕过去的地方，手电照到的却是接近直上直下的峭。整个到这里好像都收窄了，多余的路不复存在，漆黑如夜的也压低了些，微光离人更近。

毫无预兆，他足下一沉，水漫上了脚背。叶修眼疾手快拉住他，王杰希手电往下一打，光线发散度不够，认不出黑乎乎一团是什么。叶修举起手腕与他并在一起，两光交错，他们皱着眉对视，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惊愕。

“我怎么感觉越走越往下？”叶修说。

对了，我们先沿着这条路走下去，看它能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叶修手上发力，把王杰希拽上来。

晶不知有多长，闪光的结晶矿石也不知有多少颗，随着夜空一样的穹铺展不断，晴夜里走路，星星跟着人走，星光般的晶光也跟着人走。两个人都有一种沿河漂行之感，脚下踩的好像不是实的地面了，就这样一直漂到银河里去，也能舟回归。

叶修没有回答，手电筒往石嘴里一指，王杰希顺着光看去，见水边一支石笋上，赫然拴着一条绳子。

他们分不清这是视觉的印象，还是通变窄带来的错觉，这个地底世界太过辽远高阔，采光不足的情况下，是高了一两米还是低了一两米，完全不好辨别。若以石上闪光结晶的高低来判断，石又不是平展的，巉岩林立怪石嵯峨，地貌复杂不亚于地上的山川竞秀，一样也是千岩万壑，人置其间，怎么调动感官，都还是有无力感。

手电筒的光早就成了暗黄，如今又弱下去不少，王杰希把鳄鱼嘴状岩石周遭察看个遍，也没找到其他落脚。甬本来就只有一人多宽，他左一倾右一晃，叶修看得心惊，伸手攥住了他手臂。

绳子拖曳在水里，大半截没入幽黑的水，不晓得通往何方。

“别急着翻过去。”叶修说，“把人都喊来吧。”

“两边没路。”王杰希说着，轻轻挣脱叶修的手，挽起了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