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那样暴戾的何遇。

只要看到何遇微笑的表情，路轻舟就会想起那个夜晚，这个少年忽然褪去了平日里的模样，换上一阴沉愤怒的气息，如同饿虎扑羊般掐住他的脖子，看着他因为缺氧出的表情疯狂地大笑……

“我不想听。”路轻舟说。

最后收拾完剩下的饭菜，将院子楼下和厨房里打扫一番，一年里好不容易相聚的亲戚们便泡了几杯茶，抓了几把瓜子围坐在桌子周围开始了饭后的小茶会。两位老人稍微坐了会儿便汤不住回房休息了，剩下年轻人们肆意地聊着自己的生活。

众人纷纷附和。

路轻舟耷拉着拖鞋走到隔，将衣柜里的衣服子顺带抽屉里的袜子内抱在怀里，他不知之前何遇在他房间里了什么，不过既然闻人谦说要他全扔了，那他还是乖乖地听他的话比较好。

“没有。”

一个是易怒阴郁的何遇，一个是笑的何遇，前者是他最真实的格，后者是他最完美的伪装。他将自己伪装成清秀温和的少年，眯眼浅笑是他永远在脸上的面，而有一天当他将面摘下时，因为惊讶而愣怔的路轻舟便被他一个用力扑倒在了床上。

何遇笑着说，面上的表情完全恢复了原样。

“去扔了。”

“你别惹出事来。”何母似乎是知他要去找路轻舟的样子，轻轻皱着眉交代他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乖一点，别惹你不开心，啊？”

他脸上带着笑，语气温和有礼，和之前拦在他面前的那人简直判若两人。

“你还年轻着呢！”

何遇看见他时立即停下了脚步，路轻舟看了他一眼，面色平静地走过他边，下了楼梯拐弯消失在何遇的视线内，何遇笑了笑，抬跟了上去。路轻舟走得不快，慢悠悠的样子像是饭后出来散个步消消食，何遇很快就追上了他。

“放心，我只是应的要求，去个歉而已。”

在她为何遇愤愤不平的时候，何遇已经开口了，他抬起时那阴郁的感觉顿时消失了，他甚至还微微笑了下，眼睛弯成熟悉的弧度后，他又变回了那个遇着谁都笑的少年，只是脸色还是憔悴了些。

何遇看了眼通往二楼的楼梯，正起，旁边的母亲拉了他一下。

何遇却半点没有生气，他笑着说下去，“没关系，你可以不听，我说我的就好。”他跟着路轻舟放慢了脚步，将双手□□子口袋里

“表哥，我有话要对你说。”

这顿饭到最后也算是勉强其乐了一把。

“你去扔了没？”

便满意地点，“知错了就好，兄弟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一会儿去和你表哥说清楚就成了，我年纪也大了，就喜欢看着你们和和睦睦的样子……”

“等会儿我会去和表哥歉的。”何遇说。

“不要了。”

房间里路重帆正和路轻舟收拾东西，只是暂住几天，路重帆带来的东西也不多，就几件衣服叠了叠进行李箱中，将拉链拉上掂了掂箱子份量的他问路轻舟，“你房间里的东西呢？”

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逐渐近他的死亡，他忘不了当时何遇脸上的疯狂。

他抱着衣服下楼的时候，正巧碰到何遇正走上来。

何遇微微一笑，转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