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半带着笑意嗯了一声，拉下了善桐的手，又看了看她上的衣着，见是锦袄，便不由得一皱眉，看了张姑姑一眼。

善檀面上也闪过了一丝柔和，他还没有开口，就有苍老的声音隔着帘子传了过来，“是三妞来了？”

张姑姑正将善桐穿的棉斗篷披到屏风上，老太太看了，心中倒略微舒服了些，她笑着套善桐的话。“怎么，我们三妞到了京城，还学会京城小姐的派了？一举一动，也要讲究个份面？这是你娘教你的吧？她平时，是不是约束着咱们三妞了？”

这一笑开来，就好办事了，善桐冲善檀挤了挤眼睛，就一扎进了祖母怀里，故技重施，拖长了声音撒，“老太太――孙女儿想死您了。昨儿来请安，就想上前撒来着。当着娘的面……没敢！”

这是长房长子杨善檀，自小在老太太边带大，同善桐自然也极为熟悉。前一阵子他进西安城读书会文，善桐过来拜见祖母时就没有见到，不想此时倒是同善檀在这里相遇。

屋内众人都笑了起来，老太太也掌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开来――善檀自幼就知刻苦，一向以读书为要，只看他今天刚从西安到家，还要回去读书，就能知他有多勤奋。这什么时候有空，还真是说不准的事。

张姑姑从侧门进了里院――这才是老太太起居的正院，她三步并作两步，抢在前费力地掀起帘子，笑，“姑姑您看，我给您打帘子！”

善桐还没有开口，善檀就抬高了嗓门，“回祖母话，是妞妞儿来了。”

要是在往常，善桐肯定会向祖母告状的――京城虽

善檀应了是，又上前摸了摸善桐的，笑，“改明儿得了空，你说些京城的事给大哥听中不中？”

以老太太平时的不苟言笑，能这样和善桐说话，已经算得上是对她的疼爱了。

善桐一吐，这才钻进了屋子里。迎却恰好和一个十七八岁，面若冠玉的少年撞了个正着，她开心地叫起来，“檀哥哥！你回来了！”

张姑姑不禁失笑，她轻松地撑起了厚重的棉帘子，促，“还不快进去？老太太是等得久了！”

他都没有放善桐下地，而是直接将她抱到了一个老夫人边坐好，又冲善桐挤了挤眼睛，才一整神色，，“祖母，那孙儿下去了。乘着晚饭前，还能多读一会书。”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里屋。善檀笑，“十岁怎么了，十岁也还是小妞妞嘛。”

他笑眯眯地摸了摸善桐的，又弯下腰来，一个使劲便将善桐举抱起来，抱着她进了里屋。善桐不禁有些羞赧，想要挣扎下地，又怕带得善檀跌倒，只得微微扭动着，“大哥，人家都十岁了……”

这一位面容刻板，衣裳朴素的花甲老妪，自然就是小五房无可争议的大家长，老太太氏了。她本来眉微锁，眉间现出了一个川字，可见到孙子孙女这样出场，神色却也柔和了下来。对善檀的禀告，只是点了点，又，“读书上心虽好，也要自己注意调节。你今儿个才回来，读到晚饭后就不要再看了。明日一早起来，先到二婶那里请过安，再安排读书写字的事儿。”

善桐笑嘻嘻地，“好，不过，大哥什么时候才有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