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怎么才算是娘亲――如果按照怀胎生子的说法，我应该是从一只鸟的肚子里出来的。只不过它把我留在一小石潭边上就飞走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知贵寺规矩，只是我此来确有要事。”

一边保证着，他便一边气势十足地拍了拍口，却连话音都还没落下，脑袋上就又挨了一扇子：“你怎么也跟墨止学着乱叫？整日里也没个正行，若是再不长记，下了船你就自己想办法走罢。我们两个人走，想来准定比现在的情形要安全得多了。”

迎上他眼中小心谨慎的神色，穆羡鱼却只是笃然一笑，不紧不慢地应了声：“我有个师叔在此间清修，既然到了此地，不好不上去拜见一二。你将我们送至山脚便可自行离去，我们会在寺中留宿一晚，明日一早你来接我们，去章家探探门路，记清了吗？”

墨止微蹙了眉仔细想了一阵，才轻轻摇了摇，托着下巴认真地回了一句。既明闻言不由扶额，半晌才苦笑：“那个应该不能算。应该是那只鸟把还是种子的你给吃了……算了算了，没有就没有，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和你家小哥哥也都没有娘，不也长到了这么大么――往后有我们罩着你，不会叫你挨欺负的。”

总算暂且摆脱了如影随形的追杀，又有人沿途照料安排，几人都暂且松了口气。只不过居然就这么平平安安到了扬州城，却还是叫早已习惯了自家殿下运气的既家一路都不大适应，直到船入了港，眼见着早已备好的车遥遥迎了过来，才终于匪夷所思地摇了摇：“不瞒殿下――这一路上船居然没有漏水，我们也没有被水匪打劫，还真是叫人不大能习惯……”

赤风闻言不由微惊，只觉着对这三人愈发生出了不少敬意：“认识认识，小人常年在这条航上来回跑，自然得听说过金水寺的大名了。只不过――据说这金水寺就在宝塔山上，等闲人等别说是寺门，连这山门都上不得。若是无缘之人擅闯寺庙，就会被庙中神灵降罪责罚，若是神灵大怒，别说那人不得好死，就连整个扬州城都会受到牵累，不是大雨封城，就是无端大旱……”

“记清了记清了，您放心，明天一早我就在这山底下等着您！”

“我也觉得老国公那实在是太松懈了些――好歹也再装装样子。居然当真把我们过了长江就不再理会了，也实在太没有耐心了。”

穆羡鱼不由轻笑，却也深表赞同地拢了扇子微微颔首，领着两人上了赤风早已备好的车：“金水寺认得么？直接把我们送过去便是了。”

赤风不迭点了，吩咐车夫一路行至宝塔山底下，又亲自将三人送到了山门口。才踏上了石阶半步，就有守山的沙弥立时上前拦住了几人，双掌合十略略俯：“几位施主，金水寺不见外人，宝塔山不接远客，还是请回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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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既然要你过去，我们也定然是知这里面的说法的。”

“墨止能叫我就不能叫，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寞了……”

既明不忿地嘟囔了一声，却还是老老实实地消停下来不再多话，趴在船舷边上无聊地望着两岸的风光。墨止来回望了望，便跑回了小哥哥边老老实实坐下，又捧起了那本诗集，继续一页页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