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我知顾关山，她永远不会屈从于你们，她可能从最好的学校里念完出来，还是会去找一个小漫画工作室，她在我眼里就是这种人。她不和你们明面上反抗，但永远不屈服。”

沈泽盯着顾远川：“所以你和我谈谈吗？”

毁天灭地的朔风刮过天地，远的广告牌被风得摇晃坠落，发出轰隆坠地的巨响。

“你真厉害。”沈泽一边抹一边说：“哭成那样了都一个

“只能坐公交车了。”沈泽摸了摸口袋：“大放厥词真是要不得，你还不如跟他们回去呢。”

然后沈泽在半明半灭的灯光里挤了点护手霜，给她抹了抹脸上发红皴裂的地儿。

“――都一钱不值。”沈泽说。

“――你们是傻。”沈泽张扬地说。

沈泽又看了看顾关山，温和：“你的脸都哭花了。”

沈泽那天像个傻子，他把钱包和手机――甚至书包，都落在了教室里，钥匙的老师下了班，教室里空无一人，门锁得死死的，窗也严丝合。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和你谈？”顾远川嘲讽地问：“你算老几？顾关山，上车，回家了。”

“最终你们所有的强权都会化为泡影。”沈泽嘲弄地说，“什么用都没有，你们所有的迫和殴打――”

“――就凭这是顾关山自己的人生。”沈泽：“你无权支，所以哪怕是和你们撕破脸，得由我来供她，我也必须得让你们知――”

沈泽拉着顾关山的手腕，死死地着，带着年轻人不怕死不怕事的、嚣张的、日天日地的架势。

沈泽怎么能让她受辱。

顾关山没说话，沈泽翻了翻谢真的柜子，摸出了在他看来有点娘的欧诗丹护手膏。

老城天色阴霾，云压山脉，像是酝酿着一场大雪。

然后她听见沈泽说：

“她是我认识过的最好的女孩子，可在你们眼里像个废物。”沈泽拉着顾关山，认真地说，“这么冷的天，我把我的羽绒服给她的时候，你们在羞辱她。”

年轻的他们一无所有，却永不屈服。

“顾关山有一件无论如何都想去的事，甚至愿意为了它和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翻脸，你们还是想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她的上。你们想让她去学什么？学法律还是学金饭碗经济？问题是她乐意吗？”

他拉着顾关山在外面烦躁地转了一圈，最终放弃了砸玻璃破窗而入的想法，认命了。

那话实在是太有沈泽的风格了，他总是这样嚣张又中二，说了之后盯着顾关山的一对父母。

他感到他握着的那只手腕瑟缩了一下，沈泽用力着，让她不要逃跑。

顾关山一句话都没说，紧紧拽着沈泽的衣袖，朝沈泽的后躲，寒风过，将她哭过的脸得通红，近乎皴裂。

“这个应该……可以对付吧。”沈泽想了想，“总比再到外面，教风一强。”

就算这就要被带走，也没有了遗憾。

能有个人可以依赖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顾关山想，她十六年的人生都在等待这一刻，无论是不是事实，无论是不是大话，终于有一个人能够站出来将她护在后。

“我想和你谈谈。”沈泽直视着顾远川，忍着屈辱，强地：“和你谈谈她的将来。”

顾关山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