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把写手的纸在手里，想了想问：“你们上次转院去的哪家医院？”

于乔这样坐着其实很累，刚才医生在她面前使劲，她如果不用后背和颈椎和力气支撑，就会被推到后仰，所以她忍着鼻孔被涨满的疼，一直奋力撑着。

中途护士出去，又拿了一卷纱布出来。

一个鼻孔清理完，换另一个鼻孔，镊子已经伸到鼻子下面，医生想了想，又收回手。

从陈一天于乔进来，到纱布止血结束，医生和护士都从漫不经心到如临大敌。

动作结束，年轻的大夫转，暗暗松了一口气。

于乔轻轻地靠上去，才腾出目光来，看到护士衣服上的自己的鼻血。

※※※※※※※

他、护士和陈一天都看见，刚刚清理完的鼻孔，已经有新鲜的血出来。

护士已经完，弯下腰来，和于乔对视：“我知了，没事……干净一看，还是漂亮的一个小妞儿。”

于乔的血蹭到了护士的白大褂上。她转去洗手，又把干净的纱布沾，给于乔了脸上干涸的血印。

到后来，于乔的忍不住后仰，医生每用一次力，于乔的眼睛就紧紧闭上，纱布一直到两眼中间，于乔的鼻子膨胀了一倍，连内眼角的肤都被撑得发亮。

絮的，和着血饼子，有点难清理。

另一个鼻孔，也是同样的作。

医生把写好了字的纸递给陈一天，正色：“那也得走。”然后换了个立场，用熟人语气说：“现在过年，全放假了，你让她留在医院跟在家里也没啥分别。血暂时算是止住了，但能止住多久，我也不好说……”

陈一天看护士帮她脸，状若无意地站到于乔后，手侧面支撑着于乔的。

陈一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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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拿出来一大卷纱布，饱蘸棕黄色药，顺在方型托盘里，端到于乔面前，医生用镊子夹住纱布一，缓缓往于乔鼻孔里。

陈一天出于本能，接住递过来的纸条。上面用红字印着医院的名字，写了两行字，陈一天心慌意乱，一个字也认不出来，医师签字一栏也签好了。应该是个转

陈一天目光始终在于乔脸上，他从来不知，人的鼻孔，可以容纳这么多纱布。

医生说：“她这样，我们不敢留。你得带她走。”

陈一天报出了医院名字，几乎贯穿整个城市，直线距离30公里。

年轻医生手速快，边在纸上刷刷写了两行字，边跟陈一天说：“你说你们曾经在这住过院是吗？”

护士用轮椅推着于乔去打止血针，医生和陈一天没闲着。

她忍不住提醒：“把你衣服蹭脏了。”因为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又不停地吞咽动作，再加上鼻子被满了纱布，于乔这句话，特别的沙哑和沉闷，说完把自己吓了一。

“那我带她去哪啊？”

陈一天刚要放松的神经，立刻又绷紧。

一番折腾下来，于乔很疲倦，陈一天也很疲倦。

大年二十九，零下20度，黑灯瞎火，一个少年带着一个病重的孩子，辗转30公里，去求医，确实不现实，也不人。

血印很难，护士动作很轻。因为于乔的鼻子被纱布撑着，油光绽亮，一定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