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姗的草外套没有扣子，长度捉襟见肘。她努力裹紧，侧着子，任由波浪卷发糊了一脸。

从银行出来，卢姗开车直接拐进附近一家春饼店。

卢姗虽然个子比陈一天矮不少，可她穿着高跟鞋，两脚重心在桌子下面交替着，鞋跟发出嗒嗒轻响。

卢姗噗哧一声笑了：“你从国外

陈一天还是那件黑色连帽卫衣，他努力住风势，站在上风口，帮她挡住刺来的雨丝。

俩人蹒跚地上了车，卢姗边整理发边问：“会开车吗？”

中午没吃饭，天又冷，陈一天吃得很香。

放了肉丝、豆芽炒粉和葱丝，卷得一丝不苟，只等嘴里的咽下去，再咬新的。

两个人由不得缩紧子。

卢姗拿了个纸袋子，里面大概是办事用的文件。推门时，陈一天顺势接了过来。

“怎么了？”

要经常跑银行，卢姗还有一个助手，俩人一个会计，一个出纳，就把一个公司的财务起来了。

卢姗右手扶额，左手压着文件袋，懒散地说：“眼睛近视，填着费劲。”

“那你去那边坐着等吧。”阴雨天，人的气味更明显一些，陈一天闻到卢姗上的香水味。

抚顺在沈阳北方，春饼店随了抚顺的习俗，菜量也不小。

他正要往嘴里送，觉察卢姗在看他。他也没抬，眼睛瞟上来，看卢姗。

填单子的地方没有座位，卢姗和陈一天并排站，两人都伏在玻璃桌面上，玻璃下面夹着几张填写示例的单据，人名都是张三，份证后几位都是XXXX。

门里是阴沉凝滞，门外是冷雨大作。

陈一天问：“你帮我填几张呗？”

卢姗没动，陈一天继续填单子。

银行窗口工作人员认识卢姗，业务办得顺利。

卢经理按了手中钥匙，不远，李健林的SUV车灯一闪，biu了一声。

卢姗加了一份炒鸡架。

这家店陈一天听同事提过。以前招待合作单位来干活的人，李健林就让底下人领着去春饼店。公司员工过生日也去那吃过。

凄风冷雨的天气，郊区的银行门庭冷落。

他嘴里嚼着一个春饼，手上又卷了一个。

陈一天如实答：“不会。”

陈一天以前只知有这么两个人，就像你去实习的单位食堂打饭，你也只知窗口里站着一个系围裙的中年阿姨，你不会去观察她的脸，看她脚上穿了什么鞋。

卢姗轻车熟路，指导陈一天填了几十张单子，办了几项付款业务，还发了工资。

以往见过出纳去银行，卢经理亲自去，陈一天印象里，这是第一次。

观音屯地位沈阳和抚顺交界。东北也有区别，由南至北，菜量递增，到了哈尔滨、鹤岗，那不仅盘子大，菜还要堆冒尖儿，小山一样。

她要的糖炒鸡架还没好，刚刚在喝热汤。

卢姗回：“糖。”

没想到，几样菜上来，味是相当的可以！

两人点了春饼和几个菜：韭菜炒鸡、豆芽炒粉、土豆丝、京酱肉丝。

知银行不让连笔，陈一天字写得很慢，时不时看一眼卢姗手上的税务登记证号。

陈一天要了一份素烩汤，今天真的不适合外活动，要喝点热汤。

老板隔着吧台问：“辣炒还是糖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