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呢，就都围着安卜，说一些他们知的革命事迹，又从安卜那里问问现在队里什么样子。总之人也多，七嘴八的，一人一句话说一夜也说不完。

蒋珂踩上台阶要跟他们进院子，想起来安卜还在后面。她顿住步子回下，只见安卜正扛着一大袋的米在肩上，站在她后。

李佩雯朝她伸手，想碰碰她，但因为自己满手的白面絮子，就没碰，着眼眶着鼻子说：“回来好，回来好，快回家，走。”

开始吞吐，“就……就门外，还有一辆绿车呢！”

一听说是团里的干事，李佩雯一时也不知该怎么招呼好，院儿里的男人这就自动出来，帮忙接下安卜上的米袋，又一个去帮着扛车里的面袋子。

这时候院子里的四人家，甭吃过没吃过的，都聚在蒋珂家的西屋里。女人们围着李佩雯蒋珂，问这问那，说这个说那个。李佩雯连面条都不用擀了，南屋的女人帮她擀了面条。各家里有什么好东西的，也都拿过来送到李家，凑合到一起帮忙饭。

蒋珂这便让了让步子，先跟李佩雯和蒋介绍，“妈，，这是我们团里的安干事。这次一起来北京出差的，队长安排他送我回来的。”

来的是军队里的人，穿着笔的军装，着帽徽领章，又是干，哪个老百姓不卖面子？

蒋珂被围在女人堆里说话，都问她在队里怎么样，能不能争取服役期满留在队里之类。蒋珂笑着一个个地回答，然后又问她们一些事情，比如：“美欣姐结婚了吗？”

蒋珂听到声音一回，就看到李佩雯和蒋卓站在大门上，旁边立着个胖琴，而蒋拄着拐杖正从院里出来。还有其他三屋里的叔婶，同龄不同龄的孩子，也都从院里聚了过来。

反正这一晚整条胡同都很热闹，和逢年过节比起来，气氛没差到哪去。

李佩雯激动得一时忘了说话，还是蒋卓先出了声，叫她，“姐！”

蒋在她旁边戳着拐杖往地上捣，说：“你回来瞧见她啦？她早结啦，你去南京没多久

蒋卓和李佩雯走到大门上，打眼就看到蒋珂站在一个穿军装的男同志后站着，那男同志正躬在车里掏东西。

米面给抬到蒋家的西屋里放着，赵美欣的父亲回去家里又拿了包红包装的香烟出来，抽出两递到安卜面前，客气地笑着说：“也没什么好烟，您凑合抽两。”

蒋珂的眼眶在看到李佩雯蒋卓和蒋那一瞬间就了起来，然后她转几步到李佩雯面前和蒋卓面前，笑着哑声说一句：“妈，我回来了。”

安卜一般不抽烟，婉言谢绝两句后却还是接下了。他不抽，把烟搁手里拿着，拿一气又给到耳朵上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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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拾掇拾掇都有人拿，一群人你让我我让你地都往院子里去。这时候再一瞧，一院儿里的和一家子又没什么分别。

这是四合院里的四人家，四合院外的呢，看到了吉普车，也看到了吉普车上穿军装下来的两个人，老老少少都来看热闹。有的进了院子来，到蒋珂面前说些好话再走。

而屋里正在看书写作业的蒋卓和坐着发呆的蒋，也听到了胖琴咋咋呼呼的话，蒋卓着铅笔就跑到了院子里，问也不问胖琴，直接就往大门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