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烁低声笑了一会，：“出大概不太好，却努力想让自己面一点。为了保住面，可以不折手段的人。”

不过他俩的相方式还真没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再多疑的人也不会觉得有事没事就要斗嘴，甚至经常打斗一番，连看向对方的表情时不时都会带上嫌弃厌恶的两个人有什么问题。不误以为他们仇深似海已经不错了。

习惯了白景烁和路小佳会住一起，竟从未发觉哪里不对。

很多话本里都描述过，当一个人恋慕另外一个人的时候，无论装得多么若无其事，眼神却是藏不住的。

和一把开了刃的剑睡在一起是什么感觉？迟钝的人或许可以毫无感觉，远胜他人锐的人却能在睡梦中感应到透骨的寒锋。

白景烁看着路小佳，漫不经心的说：“不一样，他是为了面，我是为了尊严。面是可有可无的子，而尊严是一个人的骨，若是骨被打断了，还活着什么？”

“哦？”白景烁的眼中带着奇异的光，他用一种空悠的语气：“你帮我接吗？”

白景烁把披散的长发梳理整齐，上了床榻躺下。他躺下时候还在捋着发，生怕弄乱了。

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白景烁睁开了眼。他的眸中不带半点迷蒙，完全不像是刚睡醒的人。

路小佳满不在乎的嗤笑：“打断了就接上，要死要活的像什么样子？亏你还是大夫，居然说出这种傻话。”

“有病。”路小佳冷笑着，也掀开被子躺下。

白景烁睡着的时候是平直的，从脖颈到脚尖没有一丝偏移。他的双臂从被子中伸出，双手交叠置于小腹之上。

白景烁果然开了口，低声：“你觉得，燕南飞是个怎样的人？”

路小佳也侧过看向白景烁，等他说话。

若是平时，路小佳一定会拒绝，顺便再刺他几句。

理所当然的，虽然躺在了一张床上，他们却各自盖着不同的被子。

纵容自己念的人，终会害人害己。他一生都不会成为白天羽那样的人。

路小佳：“活人，以后会变成死人。”

因此，他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克制。克制所有的冲动，克制他不可示人的天。

或许我只是一时想岔了，叶开自我安。

起床，

路小佳喜欢睡在外侧，大概是因为白景烁打死也不会从别人上爬过去的行为，他总是后上床。

白景烁向来是个喜欢把所有事物都握在掌心中的人，然而他从小就清楚，人是不能去掌控的，人是无法被掌控的。

与一个在沉睡中无法控制溢散剑意的人睡在一起和与一把剑睡在一起又有什么不同？像是卧榻之间藏着一只择人而噬的猛兽。

路小佳醒来时，天已蒙蒙亮，他转过看向还在安睡的白景烁。

路小佳轻蔑的看着他，讥声：“像你一样？”

约莫丑时，白景烁蓦然睁开了双眼，瞬间便恢复了清醒，强自按耐住想要探出去的手。

白景烁侧过看着路小佳。

那路小佳是什么情状，难他只是想要可以属于他的东西，就像他的花生？他看花生的表情都比看白景烁的表情时要温柔专注的多。

但现在，大概是被窝里太和，大概是躺着的姿势比较舒服，路小佳心平气和的回：“我帮你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