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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德跟着笑了笑，天知他自己也多久没有收拾干净餐桌、认真地一顿晚餐了。以前前女友还在的时候，她总是喜欢出去吃或者喊外卖，于是家里就有了各种各样的剩菜。姑娘还不吃隔夜菜，但凯德左右都无所谓，就变成了一位尽职尽责的冰箱“清理工”。而艾玛搬走了以后他一个人又懒得折腾，随便啃个汉堡吃个比萨就草草了事，最复杂也就煮碗意面。

“当然有啦，全脂和脱脂就是和水的区别好不好！这压不是牛，这就是白色的水！”

“她以前总是嫌我的东西不好。”凯德闻言垂下眼，神情有些遗憾，“她喜欢法餐，我确实不好。”

了一眼，透过门他只看到了简单一张床，干干净净，似乎边上什么装饰都没有。

“谢谢你，”艾瑞克真诚地说，笑意在眉眼间漾开，“我真的好久没吃过家里的晚餐了。”

“是啊，八岁。所以你不能欺负我。”艾瑞克理直气壮地说，顺便低看了看牛纸盒，忍不住皱起眉，“靠，你一个大男人喝什么2%脱脂啊。”

然而很快，他就被餐盘里的食物引了目光。五分熟的菲力牛排被煎得恰到好，胡椒颗粒均匀地嵌入肌肉纹理，表在灯光下闪着亮晶晶的小油珠。

艾瑞克对他了一个鬼脸：“我明儿自己去买。”

“……”

“你们怎么认识的？”

凯德忽然发现这个男孩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无论他说什么，都会让人觉得他特别真诚。美国人有事没事就说“谢谢”，就像说“你好”一样。难得凯德真心实意地想回复一句“不用客气”，而不是出于习惯。

艾瑞克一脸嫌弃地放下了牛盒：“而且还不是有机的。”

凯德不解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橙汁：“有区别？”

“牛牛排，你才八岁吗？”凯德低声嘲笑。

盘子左侧还有一大勺淋着牛排肉汁的培土豆泥，上水煮的花椰菜和胡萝卜，颜色赏心悦目。他拿起刀叉，水蓝色的眼睛在那一刹那变的异常温和，就好像他们倾泻而下的柔光。

“你的前女朋友简直是世界上最愚蠢的女人，”艾瑞克把一大块西蓝花进了嘴里，毫无形象地一边嚼着食物一边糊地说，“就为了这吃的，也不应该分手。”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凯德嘴角泛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或许是被艾瑞克眼里单纯的满足与快乐打动，他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排气扇正嗡嗡作响，空气里已经充满了饭菜的香味。凯德从平底锅里铲出最后一块牛排，淋上黑椒汁，粘稠的褐色如同化了的巧克力，在的牛排上“滋滋”地吐着小气泡。

艾瑞克切下一小角牛排，外层暗红焦脆，内里粉多汁。一口下肚，胡椒的微辣还在味上动，牛肉的醇厚夹杂着鼠尾叶和百里香的清新久久萦绕在齿之间。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不用了。”艾瑞克摆了摆手，打开冰箱，“纯牛就好。”

“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在意这种细节？”凯德抬起眉，学着艾瑞克的口气说，从他手里夺走牛盒回冰箱，声音瞬间又恢复了平日里的低沉冷漠，“爱喝喝，不爱喝就闭嘴。”

他端起两个餐盘放到吧台上：“你要红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