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然看着鸣笛远去的救护车，不过片刻，楼下的街市便恢复了平静，方才的一切，仿佛地而的雪花，了无痕迹。他似乎也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难过，只是腔里有些闷闷的冷。

柳如是和顾眉生都是“秦淮八艳”里的名，前者嫁给了年纪比她大一倍还多的文坛领袖钱谦益，而后者是与钱谦益、吴梅村并称“江左三大家”的龚鼎孳的妾。

“虞少爷，您找我们老板？”

许先生师生聊天的梗可能略小众了一点，简注下：

作者有话说：

摊主麻利地抽了报纸给他，许兰荪习惯地去衣袋里摸零钱，手却是张纸，他摸出来一看，原来是张已经检过的回程车票，他刚想要笑，忽然觉得心口骤然抽紧，他不由自主捂住了自己的口，行礼箱跌在地上，耳畔听得那摊主惊惶失措的叫声：“先生！先生！您怎么了？”

有人惊叫着躲开，也有人围拢过来，沁凉的一点落在他面上，远远有小孩子的声音在喊：“下雪了！”

明末清初改朝换代，柳姐姐曾经劝钱大叔投水殉明，钱大叔伸手摸了摸，表示水太凉，自己年纪大了，下不去，于是柳姐姐一怒了下去，幸而被救了起来。

面果然有个报亭，他径直走过去浏览了一番，跟摊主打了声招呼，：“拿份晚报。”

虞绍珩摇摇，“我不找他，我路过，顺便进来喝点东西。”

领班连忙把他让到一个安静的临窗座位，上过茶点，又寒暄了两句，才退开。正落雪的天色阴沉沉的，玻璃上蒙蒙一层水雾，模糊了街景。

顾眉生，名眉，字眉生，号横波，也劝过老公龚鼎孳殉国，但龚鼎孳还是降清为官，到礼尚书。据说因为他的正妻受过明朝的封诰，于是清朝的封诰就给了顾眉，风尘女子变“一品夫人”还是比较罕见的。

虞绍珩从另一侧的楼梯出去，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兜了一阵，一眼看见凯丽的招牌从窗外闪过，便掉停了车。店里的领班隔着玻璃转门就瞧见了他，笑容满面地迎上来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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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没在，不过晚上这边有牌局，您……”

虞绍珩挖了一勺朱古力糕在嘴里，让那甜中带苦的绵慢慢化了，许兰荪出事的消息今天应该还不会传到虞家来，明天就差不多了。这内里乾坤父亲想必早就知，却不知会不会告诉母亲。自己这个学生的如何反应，也须拿好分寸，太冷太热都不好。至于许家，别人大约还好，只是许老夫人和苏眉，一个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一个新婚未几便死了丈夫

“好好，您到楼上？”

09、离鸾（一）

虞绍珩看了看店里的情形，见大半台面都空着，便：“不用了，我就在楼下待会儿。”

虽然龚鼎孳生前荣，但到了乾隆朝，清朝就过河拆桥了，把洪承畴和龚鼎孳这些人都列为“贰臣”，成为讽刺吐槽的对象。

茶色的玻璃窗推开了半扇，细碎的雪花从虞绍珩面前飘摇而下，呼啸而来的救护车冲开了惊惶的人群，他抬腕看表，七分钟，每个环节都刚好合拍，许兰荪会被送进中央医院，急诊的值班大夫在足抢救程序之后，开出一张急心梗的死亡证明。

“他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