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青就又不吭声了，颇有点儿受伤的感觉。

“我跟你说个事儿，”

程悍打岔：“我真诚的向你歉，我错了。”

程悍再插嘴说：“也不全是看你爸，主要是你也可怜。”

“程悍，”光叫了声他的名儿，又没声了。

关青叹了大一口气，不知想到什么，又嗤嗤笑了，笑得有些悲戚。

关青的鼻息有些重，还打着颤儿地在程悍的肩膀上，的程悍的心忽上忽下，下去时拼命挣扎死活不甘愿，上来时却又赘着千斤坠，一颗心不怎么都不对，俗称——难受。

他扯掉浴巾上床关了灯，酒店的被单感发涩，那抵着被子总也不舒服，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听另张床上一阵窸窣，跟着被子一掀卷进个人来。

程悍就笑，“别墨迹，有事儿就说，你别不是要借钱吧？借钱没问题，借命容我考虑考虑。”

角，出张消瘦到近乎刻薄的脸，手掌贴住那额，感觉比前些天退烧了，又觉得自己手怕是感觉不到什么。看到床柜的退烧药，想叫他起来吃，又怕他再难睡好，思虑再三只好作罢。

他心想着不会这会儿情绪爆发了吧？忙别过，伸手在他脸上抹了一把，结果让关青给躲过去了，脸都快在他肩膀和枕中间挤成儿了。

“所以我就想，很多事等我准备好了再，可能就没机会了。”

他全神戒备静静等着，然后就

话到这里停了，程悍静静地等着，他直觉关青接下去的话可能是很有冲击，前面这一大堆不过是为了他下半生某个重大决定所的铺垫，而这个重大决定很有可能是自己不会赞成的，是很偏激很冒险的。

遂他只好应：“嗯。”

半饷没人说话，程悍刚让他吓一，他感觉到关青没二两肉的下巴抵着自己的肩骨，硌得疼。又想到这人这几天总也不正常，关老儿死了到现在，关青一滴眼泪没掉过，只在医院见最后一面时眼眶猩红。

“行了，我不逗你了，你说，啥事儿？”

唉，怎么说呢？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本来我打算一辈子憋着不说的，但是我爸走的太突然了。你懂吗？感觉就像，就像是我买了好房子，准备了好酒好车，明天就带他去享福了，但他今天晚上突然没了......就那么突然。好像如果我什么都没准备，他走了也就走了，但我这边什么都准备好了，我什么都准备好了，他也准备好了，结果……”

关青又：“不太好说。”

“后来，咱们住一个宿舍……后来，你进了监狱，我……我那段时间特不对劲，好像明白了一些事儿，到你出来，就是...看到你从那扇大门出来的那瞬间，我突然就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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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青：“你能闭嘴吗？”

程悍：“你说。”

关青默了会儿，：

他感觉到关青的嘴着自己的，吐出热的气，在黑暗里闷声说：

程悍：“好的。”

“这事儿，说起来，有点儿长。小时候，我特别讨厌你，你总欺负我，揍我。”

“后来大一点儿，你在学校罩着我的那会儿，我知你是看在我爸的面儿上才照顾我，怕我受欺负。”

程悍：“……青儿？”他带着北方特有的儿化音在黑暗中响起，“又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