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有没有坚持早晚按摩？”胡悦已没有再正面劝导于小姐的意思，素昧平生，话已说尽，不必再多言了。但她不否认自己这么问，也有点吓唬于小姐的意图在，“这个要坚持，否则包挛缩了会很痛苦。”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医生也从手术室出来，站了一天，人人都累得面有菜色，一副恨不得找个地方蹲着吃盒饭的样子，但还得抖擞神，在下班前最后一次大查房。师霁不在，他的床位就由医生来大查房――大查房至少要主治医师才能，“胡悦，走，查房去。”

她顺着于小姐的目光看过去，两个人的眼神都落到6号病房，从这个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看到第一个床位，里面的病人在按摩，时不时传来一声痛苦的嘶鸣。这是隆.后要的早晚按摩，术后前几天必定是很痛的。

“话是这么说。”卢阳雨和她的心态倒是有点类似，“但看着不觉得难受吗？”

胡悦想问她有没有去王医生那边咨询，但又不想开口――真的想知，她早就问王医生了。师霁说过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来：这一行就是这样，她的情绪和牵挂又能改变什么？

“查房了查房了。”

任的想法我们怎么懂，该手术，就是了。”

是忙，也是不想和她多交，多少总有些逃避在里面。胡悦笑了笑，“一会查房呢，该回房间了。”

“说起来，还要谢谢你，上次你和我说的话，我一直记得，回去想了几天，越想越觉得有理。工作场所还是很重要，至少遇到的客人层次都不同。后来就托了个朋友介绍……反正，哎呀，反正现在，我谈了个男朋友了。

公立医院，再怎么有钱，住院四人间条件也就这样，房间里病人带家属各自百无聊赖，手术后恢复期的病人不是贴着胶布，就是着枕颌带，着浮的脸躺在那里吊水。于小姐本就不在床位上，而是在走廊上晃来晃去，看到她倒很开心，招手打着招呼，“上午你太忙了，都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

一帮住院医师轰隆隆冲出办公室，各自都找自己的床位，乘医生还没开始以前赶紧先补一下功课，胡悦自然也不能例外，不过她的活毕竟少，两个病人都是明天才手术，今天只了常规术前检查，稍后叮嘱一下禁食禁水的事情也就足够了。

“有的有的。”于小姐连连点，“现在已经不怎么痛了。”

她脸上余悸犹存，怕是也想到术后一星期的感受，那时候除了早晚按摩剧痛以外，还有前的异物感和重心不稳感，现在好不容易渐渐消褪，如果要加杯的话，就等于要从再来一次――而且还会更加不适。

她没有问，但却似乎又和于小姐产生了某种默契，在交换的眼神中，于小姐主动提起，“我不加杯了，胡医生。”

就是因为看着难受，所以才尽量避而不见，除了入院手续之外，胡悦都没过去晃悠一下术前沟通。她心里是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就算并不打算在南小姐的case上再说一句话，但想到南小姐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才会拥有一个并不合适的高鼻子，今天一整天她还是坐立不安，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胡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