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并没有什么，她甚至连他的车都没怎么坐过，骆总当然知女孩子可以撒发痴，但她更知师霁绝不会吃这一套――这些其实都很老套，不说破，是因为说破了等着她的必定是拒绝，而他不戳穿，其实也是在等她明白他的拒绝。

骆总垂下，轻轻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在这行业了十年，把j\'s从一间小诊所带到现在，她自认自己并非不通情理，也自知她并不是那种心狭窄的人。

诊吗？导诊就两个来源，第一就像是师霁，用的是咨询顾问的名义，本就是有丰富经验的名医，第二种也就是那种相关专业毕业，甚至都不是相关专业，只是在圈子里摸爬打过，学会一些术语，懂得怎么忽悠客买套餐的小姑娘，胡悦她能靠得上哪边？

窗外是s市冬日常见的阴霾，办公室即使开了灯，依然掩不住天气的阴沉，骆总出了一会神，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老照片来看，手指轻轻描过相框边沿――相框已有些掉色了，相片本倒还是依然鲜艳，她和师霁两个人靠在一面墙边，两个人都比现在年轻，她笑得无法无天，师霁斜视着镜，他当然不可能笑了，但从眼睛里，还是能看出一点笑意。

骆总靠回老板椅，修长的手指轻轻弄着太阳――她知，自己那天是有些冲动了，归到底，胡悦也并没有错什么，自己这番安排，是有些弄巧成拙。

她拿起电话，“tina，老板来了吗？”

如果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绝不会要她等十年。

他当然不怕麻烦，麻烦都是骆总一手搞定，但她也心甘情愿，相伴十年，骆总见到他心里还是会开出一朵花，她一直想让daniel辞掉十六院的工作，他们现在已经有足够多的钱了，但daniel从来不会听任何人的摆布，十年了还是个谜，除了陪的时间久一点，关于他，她还多知什么？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周经理现在也是慌了，本来她是想，既然叫悦悦到各科室轮转，是为了让她多了解一下医院运作的规律，那导诊这一块也很重要，可以让她试试看，会更了解病人的心态。没想到，第一个客就搞得效果不好，倒是把她架在那里，

只是――只是――

那是他们搬第二次家后照的吧？一开始草创初期，两个人压力都大，师霁还不能出来挂号问诊，刚开始就只能些打针、纹眉的小手术，那时候她常在十六院外的馄饨店等他下班，两个人一筹划下个月的宣传计划。好在那时候出来整形医美的还不多，光是牌照就申请了好多，现在s市这边新牌照都不批了，j\'s手里的这批牌照都值大几千万。申请牌照也是daniel的主意，他说这些以后一定会值钱，标准只会越收越紧，现在不能怕这个麻烦……

但，女人的心情总是不能用理智去控制，这情绪酝酿得久了，就像是一杯过期的苦咖啡，远远闻着，是师霁喜欢的瑰夏香味，喝一口才知又苦又涩，酸得让人皱眉。骆总皱着眉，在椅子上轻轻转着，过一会又惊觉过来，慌忙轻轻眉心――皱多了，纹路就深了。想要美丽，可少不得日常的保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