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问得当然是有点讥诮的，胡悦就是把自己卖了也出不了李小姐的康复费用，毕竟她要的是一系列复杂的高难度手术，手术周期至少是以年来计算，而师霁是怎么看出李家经济实力的，也不用多问，胡悦都能看出来她们经济条件一般――很多时候病人的底气也不是从穿着来看的，在谈论手术的时候，语气已说明一切。李小姐家境确实一般，凶手虽然被逮捕判刑，但家庭经济实力也是有限，

“怎么说这也是个复杂案例，如果能主持手术的话，您的知名度肯定更上一层楼――”这是真的，许多复杂手术、罕见病例被治愈，医院多少都有这样的目的，毕竟这也是医院实力的现。

“哼。”师主任又笑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面修复，发新闻以后更多人来找我这种修复手术？”

不怎么不客气，病人到底都是外人，师霁不可能当着病人的面对她大光其火，不过人一走，他的脸色就阴沉下来，胡悦早有准备，在他开口以前按了叫号，“下一位！”

……这是事实，面修复和整容医美比，利肯定是多有不如，而且师霁的手术现在本来就排得很满。胡悦一阵无语，但仍没有死心，只是现在不敢再争辩什么――那种站在德高地上指责上级的事情，一般只会发生在日式热血漫画里，现实中当然是只能言相求、长线作战，度师霁脸色行事。

出人意料，师霁竟然并没有借机叮她――他不说话，她就活跃起来了，“师主任，其实……李太太他们那个手术，真不是不能的。如果在我们院，您就负责鼻和颧骨，甚至只需要设计方案，花不了多少功夫。”

这种事，赌的就是对格的了解，如果是别人，胡悦十拿九稳，但师主任实在是不好拿，胡悦也不知自己的饺子到底有多好吃，只偷眼看着那盒草莓不知不觉快被吃完了，多少还心安点。不过门诊完了，两人一起走回住院查房的路依然危机四伏，毕竟，饺子等在住院的冰箱里，眼下这段路可是真空期。

她对师主任双手合十举过，求饶地拜个不停，只盼他能看在病人的份上给点面子――等下午门诊完了，也就拖过了火气最旺的那段时间，说到底也就是加个号而已，看在那半盒饺子的份上，应该能被少叮几口。

都是专业医生，没有人第一次来医院工作，李小姐的病例可能会让居委会大妈潸然泪下，但对他们来说却只是日常工作的一分，甚至刚才师霁都没有对李小姐的脸表现出什么异样，胡悦自然也不会细数李小姐的霉运，两人默不作声地走了一段，还是师霁先打破了沉默。“就算是我答应手术，你打算怎么解决费用的问题？别告诉我你打算给她们出手术费――还是你打算让我出？”

弯了近90度，李小姐扶着母亲，几度言又止，最终也还是浅浅鞠了一躬，转出去，胡悦依稀在口罩边沿看到些闪光的，但也只有单边――病历说了，李小姐右眼的功能也受到影响，已经哭不出来了。

“哼。”又来哼笑了，师主任当然是不会想这个手术的，都用不着去了解个中因由，胡悦本能地就能这个判断。